“是我,林若平。”
“若平?等一下。”
几秒后门打开了,教授披着白色的薄外套,穿着运动长裤,阴着一张脸。
“什么事?”
“真的非常抱歉,教授,我、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不过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可能跟……跟绫莎有关。”
白任泽盯着他看,维持无表情的脸,那张脸凹陷、憔悴,像经过地狱之火焚烧。
“我猜,你找到可疑之处了。”
“是,教授……”
“其实,我正要去找你,因为我也发现矛盾点,”教授的双眼突然有神起来。
“难道您……”
“我们应该去言婷知的房间看看。”
若平没立即回话,他定定地回看那对历经沧桑的眼眸。良久,他点了点头。
“我刚刚去过,但门锁着,需要钥匙,所以我才来找您。”
“我明白了,我去书房拿备份钥匙,你等一下。”
“麻烦了。”
白任泽踏上走廊,关上房门,往书房走去。
若平望着教授的背影,暗自悲怜地摇了摇头。对白任泽来说,白绫莎的死无疑是一大打击;在脑袋混乱的情况下白任泽竟然还能发现那细致的不吻合处……绫莎对他而言必定十分重要。
没多久,教授带着钥匙串回来,两人便一起行动。
快地穿越走廊,来到言婷知的房间前,白任泽取出钥匙串,寻找正确的钥匙。
由于大部分钥匙上头都有贴标示纸,因此没有花太多时间。白任泽将钥匙插入门把再转动,啪搭一声,里头的喇叭锁很快弹开了。
教授将门往内推,但旋即皱了皱眉。
“怎么了,教授?”
“门后好像有东西卡住,推不开。”
“我来试试。”
白任泽退至一旁,若平站到门前,两手放到门上,往后推。
门后头似乎有很沉重的物体挡住,完完全全阻挡了门的退路,若平用尽全力也只能推出一道连头都探不进去的缝。
“需要帮忙吗?”
“不必,两个人反而不好施力,我再试试看。”
奋斗了一段时间后,若平喘着气从门边退开,白任泽立刻趋向前,说:“换我来。”
虽然相当困难,但经过刚刚若平的一阵搏斗后,门所开的缝隙已逐渐加大,在教授的一轮猛攻下,终于开出了足够允许他身体进入的缝隙;他闪身挤入缝隙内,消失了踪影。
“啊!”里头传来教授的一声惊叫。
若平赶忙趋上前,也挤入缝隙中,他这才发现挡在门后的是一张横放的三人座木制长椅,而长椅后边紧邻着一张床,成为双重障碍挡在门后。
若平从门边夹缝的狭小立足点提起脚,攀越长椅,转过身往房内望去。
即使不想,也无法逃避曝现在视线中的那个物体,那像是这房间的中心焦点,无法不引人注意。
就在越过床的后边,西墙窗户的前面,一张书桌紧贴着墙,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上半身趴在桌上,看不见面孔,后脑杓的马尾无力地垂着;趴着的人面前摆了一台笔记型计算机,白底黑字的word程序正在运作;计算机右侧放着一个水瓶、一个杯子、一张皱掉的白纸。
白任泽站在西侧角落呆呆望着书桌前的人。若平立刻趋前检视。
趴倒的人是言婷知,她已经死了。
33.
林若平先生:
对于雨夜庄所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你一定感到十分头痛,这一栋宛若被诅咒的屋子,为什么会连续两年都发生凶杀案件?如果你深究过人类行为的背后意义,你会发现每件事都有因果,不会空穴来风。
事实上,去年雨夜庄三尸案的最大嫌犯杨玮群,是一手把我抚养长大的人,也是我的舅舅,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他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让我丰衣足食。他是我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人。舆论将杨玮群说成十恶不赦的恶魔,说他是奸尸狂,有恋尸癖,又是与人妻通奸的无道德下流人种,这些言论看在我眼里,实在令人心痛。
每一个人都是双面人,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恶人与善人,或许杨玮群在某方面的确是做了错事,的确该受到惩罚,但对我而言,他是我心目中的好爸爸。父亲被人逼死,为人子女岂有不愤怒之道理?
你一定会问,何谓逼死?去年的案件,杨玮群被锁定为杀人犯,因为有太多证据不利于他,但却没有绝对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杀了邱莹涵与白钰芸,因此迟迟没有定罪;在等待审判的这段期间,各种指责杨玮群的声浪倾巢而出,而细究这些声浪的背后,有一股推动的力量,你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吗?就是现在雨夜庄的主人白任泽!
白任泽因为失去了亲人,在过于悲痛之际,一口就咬定杨玮群是凶手;他运用他的地位与影响力,一时之间操控媒体,将杨玮群塑造成罄竹难书的大罪人,导致杨玮群最后陷入疯狂状态,失智而自杀。
这种杀人不用刀的方法相当可怕,虽然白任泽哀伤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他的手段过于残暴、非理性,以他这样的知识分子,竟然不懂得分辨是非,在案情未真相大白前就自行裁定结论,这一点,让我深深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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