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稳定。给我供应药品的那个年轻的药剂师,马上就
告诉我当地发生了流行病和这件事给弗利特大夫带来了多少麻烦。我看见这
位大夫开的药方。方子开得很对。平格尔,我看见你在笑。你永远不该笑话
那些你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的事。弗利特是个老医生,所以也是个很有经验的
医生。他推测到是怎么回事。他从病人说的话里探听出传染的来源。今天我
见到他。我们谈起1918年在前线发生一种奇怪的病。那时候,所有的医生都
认为这是一种 ‘来历不明的热病’,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种疾病,无从下诊
断。后来有一位老医生,只看了十个病人,就说: ‘各位同行,这是顶普通
的流行性感冒呀。’这位老医生说对了。这种当时曾经传遍全球、被大家叫
做 ‘西班牙热’的无名热病,并不是别的病,原来就是流行性感冒这种病毒
性疾病,只不过症状特别严重而已。弗利特大夫的病人毫无例外地都会痊愈,
并且许多人已经一天一天恢复健康了。”
我问巴灵顿,在这个试验室里,他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事。他告诉我说:
“我秘密地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埃绍夫。我差不多把所有的实验都做了,
只剩下做完最后的实验和设法恢复我过去的爵位了。汪道克,我本来以为,
我在马萨特蓝已经彻底把你甩掉了。于是乎密尔洛司不见了,罗尔斯不见了,
而一位杜比在埃绍夫的郊区住了下来。我忠实的米格里还住在威斯里,我通
过他的女儿丽兹寄钱给他用。他在老平格尔的帮助下盖了这所房子。可惜,
可怜的老平格尔死了,我没有能看见他。平格尔,米格里会把你父亲死前的
情况告诉你的。他临死的时候,嘴里还叫着他妻子的名字和你的名字……”
当巴灵顿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由得眼睛里包满了泪水。
当我安静下来以后,巴灵顿接着说:“米格里是我顶忠实的朋友。他在
这里发现了汪道克的踪迹,他调查出汪道克经常在 ‘海王星’饭店写报告,
送到邮局去,信封上写的是寄给 ‘C.C.’。他就知道,谁是这些信件的真
正收信人。”
汪道克叹了口气。
“邮政局长每个星期都从我这儿拿去……”
巴灵顿会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米格里给他的钱更多。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呢?我要做最后一次检
验性的实验。这个实验,必须拿活人来做。在缅甸,我可以随便雇个本地人,
可是在这儿怎么办呢?我要做的实验是用发生了变异的 ‘布须曼一乌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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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来改变人体中蛋白质的构造,然后再让它们恢复原来的状态。我不能让
我花费了毕生精力的工作就此中断。所以我要找一个对生活绝望了的人。去
年秋天,我在威斯里运河旁边遇到一个准备跳河自杀的青年。可是当我把他
带到了这里,我认出我又遇见了你——我的老平格尔的儿子、我在缅甸的学
生和在贝尔港帮助我的人。那时候,我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令人烦恼的不安。”
我怕他怀疑我和汪道克有什么关系,于是说:“您别以为我是存心碰见您
的……”
巴灵顿率直地说:“那时候你那种准备寻死的样子,不会让人怀疑这件
事。我很久都拿不定主意。可是科学的利益到底占了上风。当时你闹头痛。
我就说,这是黄热病。你信了。我借口治病,给你接种了病毒。我本来可以
在你不知不觉之中把一切其余的工作做完……”
汪道克两手一拍:“唉,爵爷!要是我在马萨特蓝没有引起您的疑心,
那您也会对我搞这个玩意吧?就是因为这件事,您才藏起镜子不让我看见,
还亲自给我剃过两回头……”
巴灵顿笑道:“你这个人真机警!可是你倒很关心自己,把装病毒的试
管弄碎了。平格尔从我这儿偷跑到埃绍夫,看见谁都不认识他的时候,也差
一点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当时他跟我大闹了一场,我只好用吉耳蛇的故事来
搪塞他……”
我回答道:“这是过去的事了。”
“那么我们来办点目前的事吧。”巴灵顿说。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印着徽
章的大信封,看着我说道,“听我说,平格尔。一个月以前,我把我的著作
寄到医学科学会去了。我把我的一切发现和实验都写上了。我等着决定我的
命运的答复。根据我的科学研究的成绩,我是应当获得爵位的。昨天下午回
信来了。你念念吧……”
飞是一张很细洁光滑的信纸,在徽章下面有短短的几行字:
“杜比先生台鉴:
兹根据发明及发现学会常务委员对阁下就病毒本质所陈述之报告,阁下已荣获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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