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格尔的奇遇_[俄]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别利亚耶夫【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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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样的工作。迪仁学院的毕业证书嘛,总该顶点事的!”

  对,要去找个工作。可是不久我就知道:不管毕业证书也好,学校的表

  扬也好,这些东西既不能给我带来清淡的早餐、像样的午餐和丰富的晚餐,

  也不能给我带来一包香烟、一副鞋掌,以及我在宿舍和罗伯特家中所惯用的

  诸如此类虽然琐碎但却必需的小东西。

  我走访了埃绍大和威斯里的一切机构,想找个工作,可是毫无结果。在

  我们英国,实验员、秘书和文牍员似乎都太多了,在故乡我连个小差事都没

  有找到。

  疲倦而烦躁的我,一连几个小时地坐在家里,悲哀地想着心事。

  要想个主意。靠着爸爸生活,等着工作从天上掉下来,这是行不通的。

  可怜的爸爸,曾经卑躬屈膝地恳求西顿先生把我留在他的事务所里做个起码

  的办事员。可是这位法律事务代理人把嘴撅得老高。什么?跟被赶出老蒙特

  堡的前勋爵庇护的小家伙打交道吗?不行,即使拿一半的薪金,他也不同意。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处境。我不再期待勋爵的帮忙,更不指望爸

  爸的帮助。他把他的心血都花在我的身上,现在我该帮助他了。

  我有一个微弱的希望:迪仁学院的校长和教师也许会给我弄到升学的学

  费。于是我就给校长写了一封哀恳备至的信,可是根本没得到回信。

  在那个时候,我们那些青年男女很难找到一个可以施展才能和努力工作

  的地方。许多失业者专门在人行道上溜达,徒劳无益地想捡到点什么,哪怕

  是一个小钱也好。可是哪儿有钱乱扔在街上呢。不过,在那个时候,在街上

  捡到钱的机会似乎比从事务所里找到工作的机会还多一些。

  我曾经想过各式各样找工作的主意。有一次我想,艾德也许能求求欧尔

  菲老头,把我留在药房里洗瓶子。可是一个拿到迪仁学校毕业证书的学生在

  药房里洗器皿,不是有点可笑吗?到欧尔菲那儿工作,有个很大的障碍,就

  是艾德也在他父亲的药房里洗瓶子。看他收拾药柜子那副卖力劲儿,他未必

  肯在配药室里容纳一个竞争者的。

  有个念头常常打扰着我:

  “在这么个小城市里能找到什么工作?难道我就在这儿跟欧尔菲、布里

  吉、弗利特大夫、红鼻子舅舅混上一辈子吗?”

  我挨个儿想起了本地有声望的人。耶利米——副主教,说话的声音宛转

  动听,出名他讲究吃;柯利——邮政局长,只有一只眼睛,家里人口多,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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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很重;魏思莱——法官,代理人西顿的朋友;傅雷逊——上校,外号“没

  底的酒坛子”。埃绍夫的人物一连串从我面前走过去。大批邮政局长、药房

  老板都从壁炉里钻出来,挤满了一屋子。他们围着我,互相使着眼色,低声

  讲着嘲笑的话。

  我感到非常可怕,惊醒过来,原来是个梦。

  我记得,我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天已经黑了。埃绍夫各处的房子都

  是灯光闪闪。我听见温特太太在隔壁房前的小园子里大声喊道:

  “梅丽……你这个死丫头,哪儿去啦?爱吉在哪儿?”

  我听见梅丽那哭泣似的声音:

  “我不知道……”

  应该承认,那时候使我留在埃绍夫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不愿意离开爱吉。

  她家和我家紧挨着。爱吉的父亲在柯利先生的邮局里工作,有心脏病,

  所以很少露面。有时候我看见他在房前的小园子里,坐在藤椅上,消瘦的双

  手垂在膝头,忧郁地看着远处的海洋。爱吉说,她父亲正在攒钱,准备将来

  到遥远的南方去。

  我记得,有个星期日,奥莉维雅带我到教堂去。做完礼拜以后,奥莉维

  雅在教堂的院子里和几位妇女谈天。她们看见修道院院长耶利米神父从教堂

  里走出来,都恭敬地停止了谈话。走在耶利米身旁的是温特太太和一个瘦瘦

  的姑娘。这个姑娘戴着一顶垂着两条绦带的圆草帽。

  修道院院长温和地说:“亲爱的温特太太,不要失去信心。要相信您丈

  夫的病是会好的。我已经告诉弗利特大夫,要对他特别关心。还有,您不要

  为诊疗费担心。教会会替你们负担一切费用。”

  温特太太感激不尽地低声说:“谢谢您,院长。我老是很难过……因为

  我还有两个孩子……”

  “我知道。照顾孩子是我们的责任。鼓起勇气来吧。”

  随后奥莉维雅对我说:

  “平格尔,向爱吉问问好。难道你不认识她?”

  我们四个人一道走回家去。奥莉维雅安慰着温特太太,我和爱吉在前面

  走。我知道这个姑娘的父亲躺在床上生病,非常替她难过。

  我看出爱吉很爱她的父亲;她父亲生病,使她很烦恼。

  那一天,奥莉维雅做了顿丰美的午餐,叫我把一样好吃的东西送给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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