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话’,里头有好些波斯话和阿拉伯话。德里 的王宫旁边有一个古老的市场,
叫做 ‘乌尔都—埃—姆埃尔列’,乌尔都话这个名儿就是这么来的。一到过
节,印度各地方做买卖的人都到那个市场去。我想,所以那儿才兴出来了这
么一种话。就跟各国外交官都懂法国话一样,这儿的印度人谁都懂乌尔都话,
你愿意学学吗?我可以教你。”
我很感谢杰姆的一番美意。结果,我很满意,因为居然很快就有了成绩,
我吩咐仆人道:
“卡啊—巴那—欧!(沏茶!)帕尼—辟拉那拉—欧!(拿水!
来!)”
在种植园里工作的人,除了懂乌尔都话以外,还懂得另外三五种土话。
土著出身的监工给沃尔松先生办理各种投机倒把的事,替他从农村放高利贷
的人手里收买货物。这套学问,我在学校中都没有学过。还有一件事,对我
可算是个新闻,那就是农村里有一种叫做“卡姆米”的农民,他们欠了放高
利贷的人的债,因此一辈子都得带着老婆、孩子去当奴才,也就是完全变成
了“奴隶”。
三
种植园主任沃尔松先生是个矮胖子。由于热得难受,他正坐在一棵芒果
树下面喝威士忌苏打水,因为那儿还凉快一点。
他从眼镜上面膘了我一眼,说:“平格尔,我很高兴你对语言发生了兴
趣。多懂几种话,可以扩大人的眼界,工作起来也方便。老实说,我不喜欢
① 印度北部的城市,是印度共和国的首都。包括新德里市庄内。——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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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吃饭像老虎、干活像绵羊的人。”
我说:“杰姆先生在教我乌尔都话。”
“太好啦。要是你能说一种土活,我就给你加一成工钱,不过要经过我
亲自考试。关于这一点,我这儿有波洛克先生的指示。你到种植园里去实地
练习练习吧……啊,是啊!您本来是我们这儿一位大学毕业、懂得植物学的
科学家嘛……”沃尔松不无挖苦地微笑了一下,“听我说,平格尔,要是你
到从前老乡们种大麦的四十一号地去看看烟草长成了什么模样,这对你、对
事情都会有好处。再说,我要你到我这儿来也是为了这个。
我想让你将来当一个种植园的管理员。明天太阳一出山就去吧。我知道
那儿出了什么事。可是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田地里的烟草一行一行无边无际地伸延着。这是一种名贵的埃及烟草。
赤身露体、被太阳晒得漆黑的工人正在照料烟草,在畦上培土,铲除杂草。
一个正在检查除草情况的监工,用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和胸膛来表
示欢迎,然后指给我看一行烟草:
“大人,您瞧,庄稼病了。”
果然,四十一号地上的作物看上去情况很不妙。旁边四十二号地上的烟
草已经开了花,一股香味从灼热的空气中飘了过来。虽然畦头的牌子上注明
从三十八号地到四十六号地段上的作物是同时种上的,可是这边的作物却没
精打采,勉强长到正常情况的一半高矮,只有少数几棵开着花。
监工摘了几片叶子递给我,说:“大人,请您看看。”
我仔细检查了那几片叶子。监工把应该注意的地方指给我看。中间那根
叶脉的生长显然受到了阻碍,因此整个叶子就变得皱褶累累,奇形怪状了。
在另一些叶子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单个的、两重的或是三重的暗色圆圈和稀
奇古怪的结节,这些特殊的斑纹显然是说明了植物有病,就像小孩子皮肤上
的斑疹说明他得了麻疹或是猩红热一样。
不错,这些作物的确病得很重。监工还让我注意烟草的茎。它们都十分
僵硬。监工用锋利的刀子把梢上的一根茎直着切开,我看见植物中有一条条
黑得像干死了一般的患病组织。
我们沿着烟草畦慢慢走着,到处都看见这种患病和枯萎的悲惨状况。有
些棵烟草上的叶子整个都发了黄,皱了起来,无力地垂向地面。这些叶子都
已经死了,好像内部有一种火焰把它们烧坏了。有一部分烟草已经整棵地死
亡了。
监工惋惜地摇了摇头,说:“烟草不长了。烟草坏了。东家要吃赔帐了。”
我把一批患病的植株和叶子采集到篮子里,并且在笔记本上记下畦的号
数,在那里有三千五百株以上的烟草得了我所不知道的疾病。接着我就到沃
尔松先生那里去报告情况。
一路上,我思索着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想起了植物学教科书上谈到的几件有趣的事。比方说,要是一棵平常
①
的茛菪(1àng dàng)的每一粒种子,都不受外界条件限制而自由地生长起
来,那么五年以后,整个地球的陆地上就都会布满这种植物。每个人都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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