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上算出这种结果。算法很简单。一棵莫若一年大约结一万粒种子。假
① 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茎高一尺多,叶长椭圆形,开淡紫色花。这种植物有毒,可以用来制造镇痉、镇
痛的药品。——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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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环境允许它们全都长得很结实,那么过了五年,就会有一亿亿棵茛菪了。
地球上陆地的面积大约有一百三十六万亿平方米。每平方米平均要容纳七十
二棵这种植物。
我又想起,人们可以根据莴苣来确定方向。莴苣可以说是一种指南针式
②
的植物 。它的形状好像是有意让人摘下,夹在两张纸中间弄干了作标本似
的。生长中的莴苣,叶面的排列总是沿着地球的经线从北往南的。
可是植物学教科书里却没有对我们提到植物的疾病。不用说,我怀着强
烈的兴趣想知道沃尔松先生听到我的报告以后会怎么说。
“你在学校里没有学过这个吗?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是这样,平
格尔,四十一号地在闹花叶病。本来,工人不许用剪过有病烟单的剪刀去剪
没病的烟草。可是只要监工一打盹儿,他们就按照他们自己那一套乱来了。”
我问:“剪刀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沃尔松打断了我的话,说:
“得花叶病的烟草的液汁会传染。剪刀会把烟草上花叶病的病毒带到没
病的烟单上去。至于什么是病毒,似乎谁也弄不清楚。这是个深奥的名词。
总而言之,病毒是闹传染病的根源。据我知道,烟草花叶病病毒是遥远的俄
国的伊凡诺夫斯基先生发现的。印度的一些实验室都很熟悉他的名字,因为
那些实验室正在研究这种使烟草种植园大亏其本的该死的东西。你想想吧,
因为这种花叶病,烟叶的收获减少了,质量降低了。得病的烟叶子只好当废
品处理,因为它们做烟卷是不合格的。”
“噢,原来这样!”我对沃尔松的话感到惊讶。
“是啊。平格尔,你要是不愿意闷在办公室里算帐,那你就去照管一下
种植园里的事。你那位朋友杰姆是宁愿一天到晚坐写字间的,那也只好随他
的便喽。你今天在种植园里干得不坏,我很高兴。他们已经向我报告了这件
事。所以请你马上带三十个人到地里去。由你监督那些人,叫他们把所有受
传染的烟草都拔去,当着你的面烧掉。要把传染病连根铲除。你要对工人们
作出严厉的指示。至于那些闯祸的人,由我来亲自处罚他们。我还要给波洛
克先生写份报告。他会把这件事通知加尔各答的病毒实验所。”
四
中午时分,种植园里所有的人和动物都在躲避印度那酷热的太阳。树木
没有荫影,因为日光垂直地射向地面。我躺在一个小棕榈树林边的轻便凉棚
里面,等候着太阳走过天顶。
工人们翻耕完了那块倒霉的田地,现在都回到凉棚里来休息。我认识了
其中的许多人,他们都乐意给我讲他们知道的新闻,像什么最近有两个受人
①
尊敬的婆罗门要从别纳列司来到附近的村庄啦;农民们准备在河岸上修建一
处猴头神汉奴曼的庙宇啦;在兰比尔来了一个包工的人给工厂招募工人,可
是兰比尔的农民对于在种植园挣到的工钱很满意,不愿意放弃沃尔松先生这
里的工作等等。
我喜欢这些人。我不明白杰姆为什么对这里的生活那么悲观,我看了看
② 这里说的是欧洲品种的莴苣。——译者
① 婆罗门是印度婆罗门教的祭司。印度四个阶级中的最高阶级。——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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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展到栅栏附近的道路,赛特纳格正骑着那匹小马往兰比尔去。他穿着一件
黑色的长礼服和一条肥大的灯笼裤,勒着一条带有发暗的金色穗子的橙红色
丝腰带。这位替土王经管土地的大管家,头上缠着头巾,手指上戴满了很粗
的银戒指,两条穿着黄皮靴的短腿跷在两边,用靴子后跟喘他那匹吃得饱炮
的马的两肋。
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到河边去打水,两个孩子在后面抓着她的衣服号陶
大哭。
又来了一个骑马的人。见鬼,那是杰姆!他为什么不呆在办公室里,却
庄这个时候到种植园来?他分明是来找我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伤脑筋的事?
沃尔松先生把杰姆说成是我的朋友,事实也是如此。我已经感到和这个
好动的、说话俏皮的人分离不开了。此外,我还替他难过。杰姆和沃尔松处
得很不好。他的心情本来就不愉快,这样一来,最近一个时期就变得十分优
郁了。
在我前一次去过种植园以后,有一天,我和杰姆坐在平房的凉台上,欣
赏着落日的余辉把棕榈树冠染成一片金黄的时候,杰姆用讽刺的口吻对我
说:“你成了沃尔松跟前的红人啦。平格尔,我可不羡慕你。我要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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