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并且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
为了不让警察听见,他用低低的声音小心说道:“平格尔,别垂头丧气,
我会好好地耍耍那个法官。”
缠着绿色头巾的人解开一匹细腿的枣红马,跳了上去,拉了拉僵绳。那
匹马立刻就迈开大步,沿着马路扬起一溜尘土向城里跑去了。
四
在东方,不喜欢长久拘留着犯人等待审讯。汽车在一座不大的建筑物面
前停下了。我们下了车,司机答应回来接警察,因为他要把一些包裹送到港
口贸易事务所去。于是,汪道克和我就被送到法官面前。法院果然没有对我
提出控诉。汪道克说对了,他好像本来就知道丽兹的信的内容似的。
这位脸上刮得一点也不干净的法官,显然还没有睡够觉。他愁盾不展地
听完了警察的话,就把冷淡无情的眼光转到汪道克的身上。
“好像去年我已经把你遣送走了?也许不是你?反正一样,流浪汉向来
是有嫌疑的。你们这些躲避根本不存在的狗、夜里爬进别人窗户的人,尽给
司法机关添麻烦。你被控告偷蛇。很好。要是你把世界上的蛇都偷光,那人
类可就大大得到好处了。这种讨厌的动物真可怕……”
警察报告道:“蛇是属于密尔洛司教授的。”
“噢,原来如此,那么说这些蛇是私人财产啦?嗯,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些什么样的蛇呢?”
警察张开了嘴巴刚要回答,可是汪道克好像正等着问这句话。他一秒钟
都没迟疑,立刻就在这位严厉的法官面前把帆布口袋里头的东西都倒在桌
上。
“老爷,您请看吧,都在这儿……都是顶好的吉耳蛇……
这下子可闯祸了,我的老天爷!可惜我没带着拍电影的摄影机!
吉耳蛇对新环境发生了兴趣,它们看见阳光非常的高兴,都咝咝地叫了
起来。它们夜里那种温文儒雅的模样儿丝毫都不见了。刹那间,它们就在桌
上乱爬起来,有的爬进了法官的文件夹,有的钻进了公文堆,有的往墨水瓶
里探头,还有两条缠在蜡烛台上面。旁听席上三排长椅上坐着的好奇的闲人,
好像着了魔一样,立刻你推我挤,嘴里叫喊着:
“吉耳蛇!”
一刹那就跑光了。
法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尖声叫喊道:
“警察!打它们的头!”
那个警察立刻执行命令,抽出橡皮警棍就向听众扑去。对他来说,这是
逃避吉耳蛇的最有利的借口了。
“笨蛋!不是打他们:”法官号叫着,敏捷地跳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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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光秃的秘书也慌慌张张跟在他的后面跳了出去,还带出一条吉耳
蛇。那条蛇咬住他的手套筒,死也不放。
说真的,要是有三十条粗壮的蛇在你书桌上横行霸道起来,我相信,你
会马上毫不思索地一头撞出玻璃窗去。
狂道克冷然一笑道:“平格尔,这不就剩下咱们俩了吗!赶快,趁着法
官还没有镇静下来,大着点胆子走出这所房子,往右拐,碰见骑枣红马的人,
就跟他说: ‘方块A’,他会保护你平安无事的。”
我几乎喊了起来:“我不要你帮忙!”
是的,我的态度很凶,很可能,我的脸都气鼓了,就像疯狂的眼镜蛇一
样。
汪道克说:“可是,我很可惜跟你分手。”
我一言不发背转身来,从空空洞洞的法院走了出来,我既不想过去的事,
也不愿意想将来的事。
头上缠着绿头巾的人骑在枣红马上,停在离法院一百多步远的地方,好
像正等着我。
我已经从他身旁走过去了,可是心中忽然产生了好奇心,于是转回去说
道:
“方块A。”
我听见了回答。“来,跟我骑在一起。”
我从身后抓住了这个骑马的人。他用马刺踢了一下马,枣红马就飞跑起
来。
过了一小时,“方块A”在港口的小酒馆里对一个坐在那里喝威士忌酒
的帆缆管理员说道:“这儿的天气对这男孩子可没什么好处。”我喝完了一
碗汤,由于这些经历弄得很疲乏。
矮胖的帆缆管理员用低沉的声音说:“听见说你的事没有?对,这儿的
太阳太毒了……”
“我很感谢您,船长……”
“呃,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学会认清帆缆管理员和船长的袖章,你可真是
个旱地上的耗子,没什么起色!我本想叫你到 ‘利坦尼亚’号我这儿来,带
你到海上逛逛。嗯,我把你带到香港,从那儿你自己再往前闯吧。”
我略微提了提汪道克,可是这两个人作出根本不懂我的话的样子。
到了夜里,一条舢舨把我送到一艘海轮上,肥胖的帆缆管理员在甲板上
对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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