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房子层层叠叠地向外延伸过去,美丽得像画一样。我得去寻找罗尔斯博士。
西班牙话我一句也不懂。沿岸街上有些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宽边帽子的天主
教神父在庄严地走着,我本可以用拉丁文同他们谈话,但是这一定会引起路
人不必要的好奇。我也没敢去询问那个光着脚的警察,他站在十字路口的棕
榈树荫下,正在香甜地打着瞌睡。
我在一个售货亭里喝了点水,买了一支雪茄烟,并且从玻璃珠子钱包里
① 在圣卢卡斯角东北二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城市。全名应为圣霍赛德尔卡伯。——译者
① 墨西哥西北部的山脉。——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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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季里柏输给我的一个金币交给黑眼珠的墨西哥姑娘。
卖货的姑娘微笑着说了些什么。从表情上我明白她找不开,于是我摆了
摆手说:
“我还要到你这儿来,小姐。那时候再算吧……”
马萨特蓝的郊区有一座两层楼房很使我喜欢。在鲜花盛开的花园的衬托
下,它显得分外出色。我站在带花的铁栅栏前面欣赏着盛开的攻瑰。窗户上
微掩着百叶窗。忽然,两层楼上一扇百叶窗打开了一些。一个男人的胳臂推
开了窗户,接着我就听到汪道克那熟悉的声音亲切地招呼着:
“我当是谁哪!平格尔,是你?”
不用说,我高兴地回答道:
“呃,当然是我啦。汪道克,是你吗?”
“是我。快进来,拧一下栅栏门上的门把就行啦。放心吧,这儿没有
狗……”
汪道克这话显然暗示着密尔洛司教授窗前的那回事。我大胆走进了花
园,听见汪道克在窗户里说道:
“平格尔,我在洗冷水澡。这个该死的小城热得跟地狱一样。我的主人
有事出去了,过两三天才回来。咱们好好消遣消遣,你先进来,我的屋子在
左边。在那儿坐坐,别客气,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我马上洗好,就下来。你
也来洗个澡吧。”
我就照样做了。我找到了汪道克的屋子,舒舒服服地坐在藤摇椅上。房
子里面非常安静、非常凉爽,我不由打起瞌睡米了。
有人轻轻推开我身后的门。
“我看见你真高兴……”我说着,可是回头一看,原来不是汪道克。
一个警察把一支左轮枪伸到我的鼻子前边。
“对,你好久没有见到我们,而且好久也没闻到这玩意儿了吧?”
由于意外的惊讶,我向后靠到摇倚背上,我的脚向上跷了起来。警察马
上开了枪。子弹打在玻璃上,玻璃碎片四散分飞。几个人趁我还在椅上摇荡,
有的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臂,有的从前面卡住我的喉咙。
警长命令道:“给这个土匪戴上手铐!”
手铐咔哒响了一下,接着我就被扔到了地板上。
大不了牺牲一条命,有什么可怕的,我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太岂
有此理了,你们这儿对待旅行的客人都是这样的吗?”
下巴上挨的一拳,打断了我刚刚开始的外交谈判。我从舌尖上感觉出来,
一颗牙齿松动了,警察们把我搜查了一下,然后把我放在屋子中间。年纪大
的那个警官大模大样地坐到摇椅上。
“卡尔涅洛,你怎么到这儿来的?”他用很平和的声音问道,可是就在
这一瞬间,左耳上方乓的一声枪响使我不由得朝着天花板看去。
“先生,要是我聋了,那我就听不见您提的问题了,”我合理地插了一
句,同时准备他们在我右耳上马上再放一枪。
那个人又用乎和的声音说道:“土匪,说呀,你怎么到这儿米的?”我
并没有摘错,右边又乓地响了一枪。
我的怒气,就像让太阳晒得滚烫的寒暑表里的水银一样,越来越高了。
“放他一百枪,让鬼嚼了你们这帮死家伙!”我用季里柏爱说的口头语
骂道,“我太喜欢你们这套了解情况的办法了。把我带到领事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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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这个好装假的人!……”
那个年纪大的人站到我面前说道:
“喂,听着,我是警察局长戴阿伦佐,我要控诉你这个土匪卡尔涅洛,
你既是阿尔瓦列,你又是季里柏,我要控诉你干过的数不清的罪恶行为、抢
劫和杀人,你最后干的杀人案子是害死罗尔斯博士,你现在就在他的房子里
被捕了。搜查他!”
如果他们现在一会儿把我放到开水里、一会儿放到冰水里来折腾我,也
没有听到罗尔斯遇害的消息更让我震惊的了。
这个意外的消息弄得我说话都颠三倒四了,我喃喃他说道:“可是我并
不知道什么卡尔涅洛……我叫平格尔。不过,我认识季里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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