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份钱吧。还有,平格尔,你喘不喘?”
弗利特大夫问的这句话,不仅在埃绍夫人人知道。从前,他在《柳叶刀》
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用了一个不吉利的题目:“喘息是人类的灾难”。
从那时起,他就念念不忘喘息。他这种想法愈来愈不对头了,不但对病人,
就是偶然有人和他说说话,他都要问人喘不喘。连找他治疗脚板上年久不愈
的鸡眼的人,他也要问问喘不喘。
“不喘,大夫,”我恭恭敬敬地回答。
弗利特大夫微微眯上眼睛,含糊地说道:“奇怪。可也是,我把你这病
① 巴斯德(1822—1895 年),伟大的法国科学家。在微生物学、传染病学和化学方面都有很重大的贡献。
被公认为是微生物学的创始人。——译者
② 柯霍 (1843—1910 年),伟大的德国微生物学家。最先发现结核杆菌、霍乱弧菌等许多病原菌。他是微
生物学奠基人之一。——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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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过分严重了。”大夫转过脸去看药房老板,“对不对,欧尔菲?”
药房老板耸了耸肩膀。这时,药柜和药柜之间的一扇门打开了,药房老
板的儿子艾德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外衣,肩膀上搭着条毛巾。
虽然我包扎着绷带,可是他马上认出来了。
“好平格尔!我在实验室里配药水,忽然听见说话的声音很耳熟……你
好啊!怎么啦?摔了吗?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消息了吗?”
我握着艾德的湿手回答道:“一点也不知道。出了点意外,不然我早去
老蒙特堡了。”
艾德叫道:“你还没见着你父亲吗?可是弗利特大夫知道……”
大夫嘟哝道:“现在还没有一点确实消息。可是有人说,老蒙特堡里头
在解剖活的动物,”弗利特大夫警告地举起了右手说,“没有当局的许可……”
“这是法律严厉禁止的,”欧尔菲接着说,同时把盛药片的筒子从柜台
上收拾起来。
“那怎么样呢?”我说道,同时感觉头痛得厉害起米了。
“我的天,他还不明白!弗利特大夫在凳子上忙乱起来,他打算溜之大
吉了。“哦,我该出诊去啦。”他站起来,拿起装医疗用具的花条手提包。
“平格尔,事情跟你也有关系。告诉你吧,在堡里做实验的不是别人,就是
巴灵顿勋爵。”
“听着,听着!”欧尔菲说得很快,好像弗利特大夫是在议会上发言。
“那又怎么样呢?”我高声地说。
大夫和药房老板都惋惜地看着我。
“勋爵的实验布置得非常秘密,谁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有点
明白了。”
弗利特大夫摇摇头。
“即使发现勋爵拿活人做实验,我也不感到奇怪……要是还没受到惩
办,法律总有一天要惩办他的……”
我不喜欢大夫这种气呼呼的样子。不过,全埃绍夫的人都知道弗利特大
夫总是容易激动。因为他家里有两个丑姑娘,恩妮和珍妮,怎么也嫁不出去。
所以跟他争辩并没有多大意义。可是我还是反驳道:
“研究科学的人应该有权利自由进行实验。”
我的话发生了效果。弗利特把两只胖手一拍:
“你瞧,现在学校里尽教人这一套!”
老欧尔菲扮了个叫人讨厌的鬼脸。他向艾德呵斥道:
“干正经事去!你又没有把西顿先生的药水和修道院院长的父亲的药丸
配好?去!”
艾德慢吞吞地走到药柜后面去了。看来,欧尔菲管得他十分严格。
这时我想替艾德报复一下。我说:
“先生,您知道吗?要是科学需要进行有危险的实验,我情愿拿我自己
去做这个实验……”
弗利特大夫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让那个研究科学的勋爵去实验吗?哎呀呀,平格尔,勋爵
还没有把你整死,你倒先把我跟欧尔菲笑死啦。回家去拿个冰袋放在头上。
真的,你有脑震荡的症状……”
我冷冷地向他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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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平格尔,一先令,”欧尔菲提醒我付绷带和药膏的钱。
药房老板因为想收药钱,他的声音变得像诗人那样充满了感情。
我把一个硬币扔到柜台上,它轻盈地发出了零零的声音。大夫温柔地看
了看这个硬币,接着郑重其事地说:“平格尔,诊疗费的帐单,我会送到府
上去。”弗利特大夫要对看过急诊的人收费,这不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我头痛得无法忍耐,所以决定回家去等爸爸,不到老蒙特堡去了。
邻居温特的小女儿梅丽坐在我家门口的长凳上,摇着一个布娃娃,用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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