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于艾德可别自命不凡了。这可不是帕特利克森林的矿井呀。”帕特利克
森林的矿井不深,我们常常到那里去捉蝙蝠,拿来吓唬姑娘们。
我想给杜比发一个讯号,于是我去抓绳子,说得更正确些,我打算抓住
绳子,并且自以为抓住了绳子。可是使我大吃一惊的是,绳子发出沙沙的响
声像条吉耳蛇似的向上爬去了。灰尘打算用手拍拍我这糊涂的脑袋瓜,可是
手腾不出来,因为我用它们抓住井壁呢。
我的头脑突然像喝了杯浓咖啡似的清醒过来。一个念头像燕子似的在我
心中一闪而过:“航海结原来是这样啊!”
五
我用下巴按了一下矿灯的开关,灯光熄灭了。一块大石头快得像流星一
般从我身旁穿过去,但是我伸开手脚,及时贴在矿井壁上。在伸手不见五指
的黑暗中,我觉得出它的飞行,并且听见它从“长鼻子”井壁的一面撞到另
一面时发出的震耳的隆隆声。接着,又是一块石头撞到平台的凸出部分,摔
得四外飞散。碎块纷纷掉了下来,把我的手和腮帮子都擦伤了。
我可不高兴挨这种轰炸。要是附近有个凹窟,那我就可以躲一躲。我用
一只手抓住凸出的地方,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井壁。我的右脚碰到一块凸出的
地方,于是就蹬在上面喘了喘气。我身旁还有石头轰轰隆隆地掉下去。因为
高度很大,所以连小石子掉下来的时候也快得像子弹一般。我伸开手脚贴在
井壁上,躲在平台凸出部分的下面。突然我的一只脚一滑,弄得我向下颠了
一下。这使我的下巴磕了一下矿灯的开关。一看,我的脚下原来有个不大的
洞,通往侧面。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先把两脚伸进洞口,然后整个身于钻
了进去。我灭了矿灯,转过身来,爬出了“长鼻子”的井筒。
我身后的土地突然震动起来,同时发出疯狂的咆哮声。后未就毫无声息
了,静得像在封死了的地洞里、深埋的坟墓里。
这倒是怎么回事呢?是社比没系好绳于?还是他故意搞的?
但是我没有时间考虑杜比这样做的原因。
①
我想退回去试试,然而这只证实了我最坏的推测:通到主井筒 的出口塌
毁了,已经严严地堵死了。现在只能顺着这个侧面的通道往前爬。要是碰上
通风道,那就太高兴了,它准能把我引导到上面去。如果这是帕特利克的老
矿井就好了,因为我能大致知道其中的道路。可是我完全不清楚“长鼻子”
这个废矿井中最大的矿井。假如没有空气流进来,那我早晚会像关在不透气
的盒子里的老鼠一样憋死。
我躺在这条狭窄的隧道里,想着逃命的主意。装着“X—8”型干电池的
① 矿山中从地下直接还到地面的一种立井,是为了把矿物提升到地面。——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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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灯,可以连用七个小时。随着我一起埋在地下的这个矿灯,现在已经点了
一小时左右。可见,只要杜比进矿井时没有弄坏干电池,我还可以用它六个
小时,顶多也不过六个小时。应当对一切情况都有准备。那么过了六小时又
该怎么办呢?
我对自己回答道:“那就会是永远的黑暗、万事全休了。平格尔,你到
头来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训,你太粗心大意了。”
我清清楚楚地想起从埃绍夫回到杜比别墅后所遇到的一连串倒霉事情。
但是时间宝贵。我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我衣袋里有五根纸烟、二
十三根火柴、一块手帕和一块没吃完的夹着干酪的面包。这些东西现在没有
一点用处,所以我想,哪怕有一把修铅笔的小刀也好。要是我带着一把修指
甲刀,那也是一种工具。我的帽子让石头碰掉了,但是我并不觉得可惜。矿
灯和水壶对我才是宝贵的物品。我喝了一口水,接着往前爬去。
①
这条隧道如果是两条平巷 之间的通道,那我可以试试从另外一条平巷爬
出去。可是如果那条平巷也塌了呢?
我往前爬着,同时记住要尽量节约灯光和水,我在灯光里向前看,记清
了道路,就闭上灯,再用手摸索着地面,用手脚向前爬去。要是碰着了头,
我就点着矿灯看看。这条通道时窄时宽。最可怕的是:通道倒塌或者是条死
胡同;但是我没有感到憋气。这就是说,有空气流过来。我的前进好像在装
满墨水的浴池里潜水一样。我像一只渴望自由的原始的蜥蜴那样爬着。
突然间,我伸出来的手摸空了。在矿灯的灯光下,我发现我爬到了一个
深渊的边缘。我头上是个宽阔的黑色圆顶,在洞穴的四壁上可以清楚地看见
很厚的煤层。
上面有水从陈腐的支架中间滴下来,而下面有寒冷潮湿的气流冒上来。
该往哪边去呢?埃绍大的一些矿井往往在山麓有山口,所以往下爬也许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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