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马萨特蓝的博士吗?”
我仓皇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您是罗尔斯?”
“不……我是汪道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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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
现在要请这部笔记的读者原谅我暂时离开一下本题,因为我应当谈谈这
段时期在埃绍夫发生的种种奇怪事情。这些事是我从许多亲身经历的人的谈
话中知道的,并且由许多亲眼看见的人证实的;任何人都不能怀疑它们是没
有根据的瞎说。
医院的病历卡,在一般人看来,似乎是一种最枯燥无味的文件了,然而
弗利特大夫却坚决认为,这种由各位主治医师用不同字体写成、并附有温度
曲线表、调光照片说明以及化验单的医疗卡是一种最珍贵的文件,因为其中
最客观地反映着日常生活中的悲剧和喜剧。诚然,埃绍夫市警察局局长傅雷
逊对于刑事案件的记录,以及代理人西顿对于遗嘱,也具有同样的看法。但
是,医生的看法似乎最接近真理。他还说,往往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疑难疾病,
尽管听起未很不寻常,却完全是实有其事的。
五月里一个晴朗的早晨,弗利特大夫本来坐在欧尔菲的药房里,他拐到
那儿,为的是去拿应该付给他的卖治喘药丸的钱。艾德刚打开一瓶苏打水,
准备祝贺一下这笔小交易,忽然埃绍夫市法官的女仆像阵狂风似的闯进了药
房,她说法官大人要请大夫去急诊。这个女仆只是催促,却说不清她主人的
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整整两分钟,弗利特大夫才不慌不忙地迈着方步朝法官的家走去。
他手里拿着装着医疗用具的手提包,心中想道,诡谲的大自然这次不知道又
给他带来了一件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不知道现在他又得去解决一个什么样的
诊断任务。那个糊涂的女仆在旁边走着,像连珠炮一般以每秒钟三百字的速
度叽呱叽呱地讲着,医生只能听懂,法官早晨曾经去过市司法局,可是很快
就回家了。走进家里的时候,他说:“希丽,别看我,”接着就用手帕捂着
脸,跑到楼上卧室里。希丽,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是个从不少见多怪的人。
可是这次她却走到卧室门口,名正言顺地等候着差遣。结果她没有猜错。她
听见门里有玻璃摔碎和法官叫喊的声音:
“希丽,你在哪儿,见鬼!快去找弗利特,不管是死是活,马上把他找
来!告诉他说,我病了。”
在弗利特大夫一生的缺点里面,并没有“匆忙”这一条,相反地,越是
吵吵嚷嚷地要他快去看病,他就越发慢条斯理和从容不迫。
现在,他就要走到法官的公馆了。他放慢了脚步,踏上大门的台阶,读
着熟悉的门牌:
埃绍夫市首席法官魏思莱公馆
希丽打开了门,大夫带着政府官员执行职务时那种并不使在场的人高兴
的阴沉的庄严神情走了进去。他一言不发地摘下了黑色大礼帽,用手帕擦擦
冒着汗的秃顶脑袋瓜,探询地看了希丽一眼。希丽像往常一样地踮起脚尖在
前边带路。
穿过大客厅和小各厅,医生登上了二楼。在装满法学著作和法律汇编的
高大书柜之间有一扇柞木的屋门。希丽敲了敲门,接着医生又敲了敲,这才
听见魏思莱法官的声音。
“用不着敲门,弗利特,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么着急。进来吧,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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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把希丽赶下楼去,省得她偷听。她有这种下流毛病。”
医生走了进去,把门关严。虽然阳光从窗外欢快地照了进来,但是卧室
里仍然明晃晃地点着电灯和蜡烛。魏思莱法官坐在一张背朝着门的椅子上。
医生走到他的身旁,他也没有回过身来。他太专心端详着他手里拿的东西了。
“魏恩莱先生,早安!”医生用他惯用的温和口吻大声说道,这种口吻
通常会使病人产生信心。
法官还是没有转身,他哺哺他说:“弗利特,早安。请别走过来。先把
你的手提包放在什么地方,然后请坐下。你将要看见一件使你不舒服的事。
我怕会吓昏了你,把你带来的药瓶打破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医生大声说道,同时把手提包随手放在一只软椅
上面,因为他一向惯于执行司法界人士的要求,此外,他也心痛他父亲——
从前也在埃绍夫行过医——遗留给他的那个两英两的注射器。
法官不耐烦地喊道:“弗利特,站在那里!别看我,光听我说。别信希
丽跟你唠叨的那套闲话。不要跟我争,我知道这娘儿们多会饶舌……”
弗利特非常熟悉法官说话的习惯,于是一语不发地看着魏思莱头发花
白、肥头胖耳的后脑勺。法官非常激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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