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心里默念的,无须乎旁人来代劳。”
肖司太太低声说:“大夫,您太好了!”
弗利特大夫已经疲乏了。他一边沉思着,一边慢吞吞地走回家去,行医
以来,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疾病。人的相貌各有不同,有的人翻鼻孔,
有的人长鼻子,有的人方下巴,有的人圆下巴,有的人低脑门,有的人高脑
门,谁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唯有在原未的相貌突然起了变化,翻鼻孔忽
然变成长鼻子,或是方下巴突然变成圆下巴的时候,这才会使人感到不安,
难道人的面部轮廓在漫长岁月中就不发生变化吗?难道现在在欧尔菲老头的
身上,还能认出三十年前访问弗利特的那个年轻药剂师吗?再说,谁能从现
在这位肥头胖耳、皮肤松弛、深红鼻子上面点缀着青蓝色小血管的弗利特大
夫身上,认出那个年轻大学生弗利特来吗?然而这还是那个弗利特啊。
最后,弗利特得出一个结论:“可见,所谓‘突然’只是时间的作用而
① 公元前三四百年时期希腊的杰出医学家和自然科学家。古代医学的创始人。——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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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四
这些事情是我在“长鼻子”矿井里徘徊的那天,在埃绍夫发生的。
现在我站在捕鸟人的面前。
“是汪道克吗?”我向道,我捏紧的拳头松开了。
这事太稀奇了,太难让人相信了。可是捕鸟人对我提起我们在“蛇教授”
园子里和在仰光法院中见面时的许多详细情形,所以再没有怀疑的余地了。
对,这是汪道克!他的身量变矮了,可是仔细看看他的模样,听听他的说话,
还是能找出一些和当初在贝尔港输给我一块钱的那个人相似的地方。
我听完捕鸟人的话,低声说:“汪道克,你变得太厉害了。可是你还是
个坏蛋。你不但偷东西,还把罗尔斯博士害死了……”
“别说了,平格尔,”汪道克认真地回答道。
“住嘴!为了你,我差点坐上电椅。现在你又跑到这儿来了,你这个偷
蛇贼,你就是那个土匪卡尔涅洛吧?”
汪道克打断了我的话。“平格尔,别急。我不是卡尔涅洛,也没害死过
罗尔斯。你问的话和你的疑心都很有道理。我也想把那些让我跟你变得这么
厉害的事情搞个水落石出。所以咱们别垂头丧气,要打点精神。老朋友,咱
们坐下来谈谈吧。”
我们坐在一个坟墓旁边的长凳上,汪道克开始说他的经过事实。
“平格尔,我把事情都但白地告诉你,希望你也把事情都坦白地告诉我。
这对咱们俩都有好处。你听我说,有家制造跟贩卖药品的公司委托我调查一
个密尔洛司教授的下落,监视他的行动。我想,那家公司大概是怕承包了供
应新鲜蛇毒这种原料的密尔洛司欺骗他们。委托费给得很大方,条件是我得
每星期准时寄给他们一份报告。我尽心尽意地办着这件事。我在纽约找到了
密尔洛司,当时他正忙着跟一家顶大的进口公司进行谈判。一步不离地监视
他是我的责任,所以他到贝尔港,我也跟着他到了贝尔港。那一天,密尔洛
司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洗海水澡。我正看着他往海浪里钻去,忽然来了个身体
挺棒的青年,坐到我跟前,打搅了我监视密尔洛司的工作。”
我不由脱口问道:“那就是我吧?”
汪道克回答:“平格尔,你猜得太对了。可是你的脾气倔得够瞧的。你
吹牛说你会花样跳水,所以我只好把你赶到跳台上,让你出一下丑。”
“汪道克,我还是跳了。结果你输了……”
他笑了笑:“拿着你这一块钱吧。这张票子在我的背心口袋放了三年啦。
你这一跳,平格尔,可把我的事情槁糟了。你引起了海滨浴场上一阵骚乱。
我看见克利浦斯抓住了你。后来我又在 ‘圆形角斗场’门口的广告上看见了
你的照片。那时候我想,你可不是个在海滨浴场上假装糊涂的人。可是顶要
紧的是,密尔洛司再也没有从海里出来……”
“他让我救起来了,”我神气十足他说道,同时把那张破烂的一元纸币
放进口袋。
江道克惊讶地问:“什么?”
我说:“是啊。即使为了让您高兴高兴,我也得从那个跳台上跳下去啊!
何况下边有人正往海底沉下去,我得把他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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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我抓住了他的头发。来了一条汽般,把他送走了。”
汪道克露出不满意的神色说:“你这事搞得太不对头了。密尔洛司的衣
服在小屋里放了不少时候,后来警察才把它拿走。你知道吗,我在陈尸所里
没找着密尔洛司的尸首。他要是淹死了,就会送到那儿。当时公司里的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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