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刻意收藏起来,莱斯里对我根本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格兰特心想,重点并不是莱斯里喜欢伊莉莎白,而是华特是否以为伊莉莎白喜
欢上莱斯里。
格兰特很想问伊莉莎白,当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没胆量的人时感
觉如何,同时也联想到伊甸园的影子,来自沉没大西洋岛屿的逃亡者,穿着朴素的
恶魔。
但是这些问题虽然稍有关联却完全没有意义。后来他问她,西尔在崔宁庄园是
否曾接到任何信件,她说就她所知完全没有。之后她便下楼去了,他则走进阁楼的
房间内。
除了他的个性,西尔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这个整洁的房间里。
因为此前不是白天来看的,所以现在他从房里的三个大窗户凝视下方的花园和
山谷片刻。真高兴不必关心这房子的建筑配置是否妥当,因为人们已经将最好的视
野留给窗户的位置。随后他继续仔细观察西尔的遗物,耐心地一件件、一项项检查,
希望能找到一些征兆或有意外的发现。他坐在一张矮凳子上,摄影箱就搁放在他两
脚间的地板上,箱里的大部分物件都是摄影师应有的配备。他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
西——化学用品或是工具——原来会放在那个空缺里。这个空缺一直保持在原处,
和他上次看见时一模一样,那个小空缺原来放着什么——依然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只不过是个小空缺,能打包的东西本来就很抽象,更何况眼前看到的只是单纯
的轮廓。没有理由该怀疑里面本来会放什么。但是老天爷呀,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
底会放什么东西? 他再度试着把小照相机放进去——明明知道根本不合。他还放进
一双西尔的鞋子,设法把它挤进去。但是几乎多出二英寸,而且突出的部分顶着上
端,以致隔底匣太挤盖子无法完全盖上。但是明明有其他大箱子,为什么要拿这个
摄影箱装衣服呢? 不管底层里原来有什么,绝对不是随意或匆匆忙忙地放进去的,
因为打包手法实在太熟练、太整齐了。
这表明原来放在那里的东西一定是西尔自己拿出来的。
嗯,保守地推断,这就是他怎么失踪的方式。
他把东西整齐地恢复到他搜查前的原状;他又看了一眼罗许密尔河谷,心想自
己实在受够了;于是他把门关上,离开这个除了个性之外莱斯里·西尔所有东西都
留在此的房间。
第十七章
伦敦市笼罩着一片灰暗色彩,但那却是罗许密尔河雨后的一种亲切、舒适的灰
色。威斯敏斯特朝气蓬勃的绿树,如烈火般生动地衬托着一片黑暗的背景。能够回
到伙伴身边的感觉真好,在他们面前可褪去所有防备,赤裸裸地坦诚相对,尽情地
畅谈总部“办公室”发布的所有隐喻未明的谈话。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布莱斯,心中就觉得不是那么愉快。不知今天他的心
情是好是“糟”? 算来督察长平均每三天好心情便有一天糟情绪,这个三比一的比
率却不是持续固定的,还得视他个人的情绪起伏而定。此外还要加上潮湿天气的因
素。每遇潮湿天气,督察长的情绪便几乎跌至谷底。
布莱斯正抽着烟斗,可见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若是情绪不好时他往往会抽香烟,
并且在吹熄点烟的火柴后不到五秒钟又立刻把香烟放到烟灰缸摁熄) 。
格兰特愁着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接说:四天前你告诉我的这件事,四天
后情况仍然没两样;再说得狠一点:原地踏步。
布莱斯为他打破了僵局。布莱斯敏锐的小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说道,“我
好像看见你的脸上写着‘长官,拜托你,真的不是我’呢”。格兰特忍不住笑了出
来。
“是的,长官,实在是一团糟。”他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桌子对面的
座位上坐下——这个位子一向是办公室中嫌犯所坐的位置。
“你觉得不是兔崽子怀特摩尔干的,是不是? ”
“不是的,长官。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疑。”
“纯属意外吗? ”
“兔崽子不这么认为。”格兰特笑着说。
“可不是吗? 他的判断力真够厉害的了! ”
“就某些方面来说他只是很单纯的一个人。他就是不觉得那是意外,而且丝毫
不考虑地就这么说。实际上他无法证明那是个意外,这样说当然对他自己也比较有
利。他到现在还对这个失踪事件感到百思不解,我保证他绝对与这个案子无关。”
“还有其他的推断吗? ”
“嗯,我知道有个人很有可能,而且也具备足够的动机和手段。”
“那我们还等什么? ”布莱斯漫不经心地说。
“可惜的是还少了第四项要素。”
“没有证据。”
“一丁点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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