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小孩_[日]加纳朋子【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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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村里的绣球花几乎全是粉红色,只有疾风家的花是漂亮的蓝色,这段谈话后话题就转到少年从父亲那里听说的话。

  那时疾风的父亲,刚好在和儿子年纪相仿时(感觉上,疾风很难相信自己的父亲也有小时候)。当时,他有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很勇敢,敢从高墙上跳下来,或是爬到细小得立即可折断的树枝上摘成熟的柿子,总之,常做一些让坏孩子们打寒颤的事。那些可视为有勇无谋的行为,在孩子们的世界里却常被视为英雄。而事实上,他以冷酷的表情从事各种危险,获得了大家的尊敬。

  那样的朋友,却非常羡慕疾风的父亲拥有的一项东西——一枝枪。当然,那不过是玩具枪,但疾风的父亲知道他朋友心里认为那很正点而觉得很得意。

  某天,两人玩海盗游戏。在小木箱里塞满宝物,埋在地下。那位朋友极力主张宝箱里要放进那把枪,他说海盗的宝藏里不放进枪,就不是真的。疾风的父亲勉强遵守他的提议。

  朋友将木箱藏在某处,当疾风的父亲去找寻时,宝箱连同少年都消失了。

  那之后不久,他就搬家了,而那枝闪闪发光的正点枪枝也始终下落不明。

  听完故事的“菖蒲小姐”,当下说出宝箱的藏匿地点。惊讶的疾风很快地回到家里,在庭院里挖掘。而一如“菖蒲小姐”说的,挖出腐蚀得破破烂烂的箱子。

  第八节

  “是啊,一定是……”

  我想了又想,开始回答。然后,看着画在地面上的蒲公英,我知道蒲公英是黄色的,但真雪的蒲公英却是白色。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的,一定是白色的,不是吗?”

  女孩又稍稍睁大了眼睛,然后眼神认真地询问。

  “你曾经看过白色的蒲公英吗?”

  “还没看过,不过我想看看!”

  这次没有考虑太多,很快地回答,既不是参考书上的正确答案,也不是真正的答案,只是照真雪希望的回答。

  我说完的同时,女孩微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脸。这个女孩竟是如此可爱!

  我重新看着女孩。

  我们手牵着手回到体育馆,老师们和大部分的孩子已经起床了,小文边折着毯子,边看着我们笑。

  “小西老师确实有看人的眼光,选小驹做真雪的朋友。”稍后她说。我觉得她说得对。

  小西老师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真雪是同类。

  吃完白饭加味噌汤、荷包蛋的早餐后,终于要解散了。边收拾善后、边听见女老师念着:“奇怪,碗少一个。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啊!那种东西为什么会不见了?”

  “一定是谁吃掉了。”进藤老师滑稽地说着,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和《七岁小孩》相遇时,正值绣球花季节,所以我就买了一盆花来,当然,是粉红色的,然后,大约埋了十八圆在花盆里,每日边浇水边等待花变成蓝色。大家都知道,日币一圆是铝制的硬币。

  知道我的高超“实验”的弟弟,似乎把我当傻瓜,他说:“那样如果会变成蓝色,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圆硬币的关系。要再买一盆,以同样条件种植。”

  他触到我心里的痛,于是从远离科学精神的层次反驳他说:“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一盆多少钱吗?”

  之后,那盆绣球花确实微带着蓝色,我坚持那确实是十八圆的功劳。

  第九节

  敬启者:

  你知道北原白秋的诗集《桐之花》中有这首歌吗?

  踏入荒园

  踩着蒲公英

  点点白絮

  春天已逝

  这诗是在回故乡柳川时歌咏的歌。手边的这本书,接着说明这首诗:

  “踏入荒废殆尽的家中庭院,春天的杂草青翠而茂盛,开完花的蒲公英长出白色的棉絮,看着鞋子碰撞后散落的棉絮,让人深刻地感受到春天的逝去。”

  白秋对幻灭、逝去的东西的美感,如实地展现在作品中,是对这首诗的评价。关于这首诗,我曾经看过好几个版本,但全部都是一样的解释。

  然而,我想大胆地提出反论,或许和专家的意见不同,但我想先从文法的角度试试看。

  我的问题是结尾那句“春天已逝”中的“已”字。根据书上的解释,“已”是用在过去,但在这里,一般表示感叹之意。

  换言之,这部分如果忠于文法直接解释,应该为“春天已然消逝了吗?”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么,肯定说明“春天已逝”的理由在哪里呢?

  不消说是诗中的“蒲公英的白絮”,蒲公英是白的,换言之,即为棉絮,这样想就很自然而没有任何勉强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年幼的女孩将花的颜色卡涂成白色,代表她有情绪上的问题吗?

  读了你的来信后,我不那么认为。那么,是爱做梦的女孩,幻想出现实生活中所没有的花色吗?

  这样的解释比较容易接纳,而你似乎也那么认为。但是,我想举出第三个(恐怕是真实的)答案。

  女孩为何要将蒲公英涂成白色呢?

  你了解了吗?因为女孩曾看过白色的蒲公英。

  如果你手边有百科辞典,请你翻开“蒲公英”这一项,在西洋蒲公英、虾夷蒲公英、关东蒲公英等种类中,可看见“白蒲公英”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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