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成问题,先生。您知道,我们在法兰西堡已与迪西姆情报局协调开展工作。”
“只是在一个方面吗?”
“是的,只是在一个方面。海地那边问题稍大点儿,不过‘59200/2’干得很起劲儿。刚开始我还不太放心‘59200/5’呢。”
“59200/5?”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他是我们在哈瓦那的人,先生。那里我实在挑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起初他对咱们这行非常不感兴趣。那人很有主意。”
“这种人可能会变得最出色。”
“是的,先生。只是我有些担心他的私人交往。那儿有一个叫哈塞尔布克的德国人,可是我们不掌握他的任何情况。不过,‘59200/5’的工作看来有所进展。我离开金斯敦的时候,收到一份他请求领取一笔额外活动经费的报告。”
“这是个好兆头。”
“是好兆头,先生。”
“只要肯动脑筋,办法当然就有了。”
“是的。‘59200/5’想加入田园俱乐部。您知道,去那里的尽是些大亨阔佬儿,是个搜集政治和经济情报的好地方。那个俱乐部的会费非常高,差不多是怀特俱乐部会费的十倍。不过我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批得好。他的工作报告怎么样?”
“是这样,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工作报告,但是到处跑跑颠颠确实要占去他很多时间。也许我过分强调安全的作用了。”
“一点儿不过分。保险丝要是断了,电线还有什么用?”
“他所处的地位碰巧非常有利。那些业务上的联系很有希望——好多事都得同政府官员和一些有影响的人物打交道。”
“嗯,”局长哼了一声。他摘下黑色的单片眼镜,用一张“科琳埃克斯”纸巾擦着镜片。那只没有遮挡的眼睛是玻璃做的;淡淡的蓝色使人看了不象一只真眼睛,它可能是从那种会叫妈妈的玩具娃娃身上取下来的。
“他做什么买卖?”
“这个,您知道,他专门做进口机器生意。”
要想在生意上有所发展,聘雇一些具有良好社会地位的代理人总是至关重要的。在一般情况下,秘密档案中关于油灯街那家商店的一些零碎材料,肯定还没有送到地下室的这间屋子来。
“为什么他以前不是田园俱乐部的成员?”
“这个,近几年他一直过着一种近乎隐居的生活,因为家里有不少麻烦事。”
“我希望不是在女人堆里打转儿。”
“这种事他可绝对不沾边儿,先生。他的妻子扔下他和一个美国人跑了。”
“他本人不反美?哈瓦那可容不得那类偏见。我们必须利用它们开展工作——当然也只能限于一个方面。”
“‘59200/5’不是那样,先生。他人很聪明,很会来事。他不吵不闹地离了婚,并且按照妻子的愿望,把孩子送进了一所天主教学校。我知道他在圣诞节时给他妻子拍了一份贺电。我想,一旦我们收到他的工作报告,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可靠。”
“继续调查接触,霍索恩。别忘了那个孩子。还有,你可以适当地触他一下。以便咱们能看看他到底有用没用。如果他真象你说的那样,那就可以考虑扩大他的力量。哈瓦那是个很重要的地区。共产党到哪儿,哪儿就出事儿,怎么和他通信联络?”
“我规定他每周向金斯敦寄两份复写的报告。我留一份,给伦敦一份。我给了他一个书本密码。他通过领事馆寄信。”
“领事馆不会愿意他这样做。”
“我已经告诉他们这不过是一个临时办法。”
“要是能证明他这个人不错,我看还是建立一个电台好些。他有办法增加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吗?”
“这倒可以办到。不过——您不知道,他的办公室不大,先生,完全是老式的。那些商人才能将就呢。”
“我想的出来是个什么样子,霍索恩。又小又难看的办公桌,六七个人挤在外面一间一分为二的办公室里。用的是老掉牙的手摇计算机。女秘书在公司里已经干满四十年了。”
霍索恩觉得现在能够松口气了,局长已经把责任都揽去了。即便哪一天他果真看到了那些秘密档案,那上面也不会告诉他什么的。那家卖吸尘器的小店已经被局长那泉涌般的颇有文学气味的想象湮没了。
“59200/5”号特工被确认了。
“我来告诉你他是有怎样性格的人吧,”局长对霍索恩说道,就好象是他,而不是霍索恩推开了油灯街那道店门,“为了捡一分钱,他能把手伸进火里,这才是他一直没有成为田园俱乐部会员的原因。他还没有想办法去修复破裂的婚姻。霍索恩,你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您怎么理解他的生活中女人来了又走了这件事?我想,女人在他眼里根本无法同他的生意相比。能成功地利用一个特工人员开展工作的秘密就是一定要了解他。我们在哈瓦那的人——你也许会说——是基普林那个时代的人。据我估计,在他溅满墨水点的办公桌里准可以找到一本老式的挺便宜的笔记簿,用个黑色的软皮包着,上面记着他的第一笔帐——三打橡皮,六盒蘸水钢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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