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白痴喔?」
实际上她的表情正是一副蠢样。
「唉,提早回来是没关系啦。只不过妳爸现在到北海道出差去了,要是妳爸知道妳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回来,可是会很伤心的喔?」
「好~好~喔~北海道感觉好像很冷。」
向日葵说。她在短裙里面有穿学校指定的短裤。
「我还会再回来的啦。这次回来是为了别的事。」
「「别的事?」」
妈和老妹一同露出一脸狐疑的模样,不过我只是暧昧地敷衍问题,没有坦白回答。
一放好行李,我马上就离开了家门,只跟家里的人交代说我要去找高中时代的朋友。
即使过了正午,太阳依然火力全开地释放出火烫的热力,柏油路也反射着高温,四周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汗水源源不绝地从肌肤渗出。
我气喘吁吁地快步折回车站跳上了电车。一搭进电车就感觉到寒意。流了满身大汗,也难怪会觉得冷。
到理惠家的路途我只笼统地记得大概而已,所以搞错了好几次该转弯的地方。
这里虽然地形并没有特别复杂,可是相似的建筑物为数不少,也没有可以视为地标的景色。这里尽是壁面肮脏、平坦,没有特色的屋子。
途中走错了好几条路,等我费尽千辛万苦抵达理惠家时,已经是离开车站一小时左右之后的事了。理惠家并不算大,墙壁是淡奶油色的。院子里的树木枝叶茂密,绿意盎然,有一股富含水气的味道。
门牌明确地写着「伊藤」。我没有认错房子。
我按下了门铃。门铃「叮咚、叮咚」地一连响了两次。
平日的白天会有人在家吗?
『喂,请问是哪位?』
从对讲机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或许是透过机器的关系吧,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不好意思,我名叫相马,相马日向。是理惠高中时代的同学……」
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事到如今该作何说明才好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些问题我想都没想就跑来了这里,可以说全是受到冲动的驱使。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呢……
明明我也无力付出什么。真的是为时已晚。
这时,对讲机的另一头先是『啊啊』了一声。紧接着又随即说『原来是日向吗』。
『妳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大门喀嚓的一声打了开来。
「好久不见了。」
理惠的兄长纯也哥出来接我了。
白色V领的上衣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略偏丰厚的嘴唇正露出微笑的形状。他的头发留长了。以前都是剪短发抓高,如今浏海长到盖住了眉毛,整体而言感觉很成熟。文静的印象还是没变,可是已经不会再露出看到我便笑得很羞涩的那个小动作了。我深刻地感受到三年岁月的痕迹,似短又长。
「你、你好,好久不见。」
我唐突地感到了紧张。声音自己颤抖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妳吹来的?真的是很久没有联络了。」
纯也哥用手指轻轻拨开浏海,同时歪起了脑袋。
「呃……」
该从何谈起才好呢?
「总之先进来有话好说。外头很热对吧?」
由于户外光线耀眼夺目的缘故,室内就显得有些阴暗了。我的眼睛还不习惯。
我被领到面对中庭的客厅。地板铺有席子,摆了一张四方形的矮桌。
「喝麦茶可以吗?」
「谢谢。」
泛着黄金色光芒的麦茶倒满了整个玻璃杯。在杯子里头掀起了波浪。
纯也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话说回来,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面了。妳现在是大学生吧?」
「是的。」
「妳不问问我的近况吗?」
「啊,纯也哥目前在哪高就?」
「哈哈,妳真耿直呢!我现在是化学老师。」
纯也哥咧开丰厚的嘴唇笑了出来。
「你当老师喔?」
「是啊。很意外对不对?高中老师。虽然只是约聘的客座老师啦。」
「那不是很辛苦吗?像是工作不稳定之类的。」
在电视新闻常常能看到这种流浪教师。连续剧和漫画也是。
「其实还好啦。我待的地方是私立学校,还算稳定。」
纯也哥告诉我那间学校的名字。是我考高中的时候,被我列为志愿学校之一的私立女子高中。
「现在学校放暑假了吧?」
「怎么可能。教职员是没有寒暑假之分的,还有社团活动之类的得忙呢。完全没有快乐的事,就连今天也是忙到刚刚才回来呢。」
「不过在女子高中任教应该会很受女学生欢迎吧?」
「倒也没有喔。很遗憾,那种好事只会存在于连续剧和漫画里。真要分类的话,我是被分在珍禽异兽那一边的。」
装了麦茶的玻璃杯泛出水润的光泽流下了水滴之汗。我拿起杯子将麦茶含进口中,芳香的液体在口中扩散开来。
「日向妳过得如何?大学生活还愉快吗?记得妳是文学系的?」
「嗯,愉不愉快很难讲啦,不过我每天都有看书喔。」
「听起来不错呀。理惠她过去总是和妳混在一起,却不曾读过任何一本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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