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我最先应该思考的,是从「半」这个字可以一目了然地推断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健吾一定知道吧!而且他会留给我一张这样的纸条,就表示他认为我也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宁可相信,就算是堂岛健吾那家伙,不管时间再怎么紧迫,也不会白痴到留下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讯息。」
「小鸠同学,你平常对堂岛同学都这么过分吗?」
不要捣乱啦!小佐内同学。人家现在正努力地想要回应健吾对我的期待耶!
有一种状况是一时想不起来。健吾认为,只要让我看到「半」这个字,就一定可以联想到什么,事实上我也应该要想到才对,只是现在刚好一下子想不起来也说不定。半?半打?半斤八两?降半旗?
噢……完全没概念。如果是这么难联想的事情,直接用说的不就好了。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为什么健吾不直接用说的呢?」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小佐内同学说出她的见解:
「会写下来的事情,通常都是讲过之后很容易忘记的事情。就好像电话号码一样,光听一遍可能记不起来,这时候就会写下来。」
「对喔!像是约定的时间也通常都会写下来。就算当场有记在脑子里,但是一转头可能就会忘记,所以才需要做笔记。」
「堂岛同学在留下这张纸条之前说了些什么?」
呃……他说了些什么来着?
我努力地在记忆里翻箱倒柜,这才发现我连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印象。当时健吾看着窗外,说了句「对方行动了!」,叫我在这里继续帮他监视对面,然后呢……
「再跟这里连络、拜托你了……之类的吧!」
「这么说来,『半』果然还是指连络的地方啰!」
我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我也正望着窗外,不是很专心在听他说话。如果他是要我和『半』连络的话,那……」
小佐内同学看了看手表。真不愧是讲究的小佐内由纪,那只黑色皮革表带的手表还真配她那件皮背心。
「现在是三点。会不会是叫你三点半跟他连络?」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小佐内同学摇摇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直接说『三点半跟我连络』不就好了吗?」
就是说咩!所以说,这个「半」字的意思是……
「这一个字里面应该浓缩了大量讯息,或者是无法立刻记起来的咨询,一时没办法说清楚……如果我想的没错,解开这个谜的关键就在这里。」
「半」就是「半」。一个国字。两个位元。如果情报接受侧的我想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那么「半」这个字所含的情报量就完全达不到「一时没办法说清楚」的程度。
既然如此……
「或许这根本不是什么『半』字,而是长得很像『半』的符号。」
小佐内同学又露出了一脸痛苦万分的表情。显然她又喝了一口奶昔。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建议她:
「那么难喝的话就不要喝了嘛!」
「……小鸠同学,这个想法不错耶!」
是这样的吗?
小佐内同学把装有奶昔的纸杯推到不伸长手臂就绝对够不到的地方,将视线移到纸条上。
「如果不是『半』的话,会不会是『羊』?」
「那只是长得像而已吧!更没意义。」
「那『坐』呢?」
「这就不太像了。」
如果只是国字的话,还是构不成『一时半刻没办法讲清楚』的情报量。虽然很多国字在字义上可以有很多解释,但是『半』这个字似乎不是这样。
「还有,看起来也有点像数学的『≠』符号再加上英文字母的『V』。」
「然后呢?」
「呃……没有然后了……」
小佐内同学露出一个「懒得管你了」的表情,自顾自地远眺着前方。
小佐内同学根本什么都不懂。这可是健吾留下来的纸条耶!既然是健吾留下来的纸条,就不可能需要那么复杂的解法,应该想得更单纯才对。
我再把纸条拿起来看一遍。
「……这个是?」
有个我本来以为只是健吾写得太快所造成的地方。
「这里有一点奇怪喔!」
我也不管小佐内同学根本没在看我这边,指着『半』字上的一个地方给她看。正确地说,应该是指着「半」字的上半部。
「第一笔和第二笔好像有点怪怪的。」
以「半」字的笔顺来说,第一笔和第二笔,也就是左边那一点和右边的一撇,一定要接在那一竖,或者是要写在那一竖的左右两边才对。可是在健吾的纸条上,右边那一撇却穿过了直竖的笔画,和第一笔的点连在一起了。
以字体来说,这个字的平衡感显然不太协调。当然,如果写得太匆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写成这样就是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第二条横杠也有点怪怪的。如果他写的是「半」,下面的横杠应该要比上面的横杠长才对。可是在健吾的纸条上,两条横杠几乎一样长……不对,下面的横杠看起来反而还比较短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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