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确定是藤之宫家的人亲手杀的,或是他们命令别人下的手。
总之在我们周围,有一个不在乎杀人的家伙。”
“朝萩,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光凭这些线索,还很难说。”
“这么说,野长濑叔叔的事件跟这次命案无关吗?”
橘花环视陈旧的屋内,提出心中的疑惑。他并下在乎远臣的命案,只想找到杀死叔叔的凶丰。否则橘花永远无法向梦想迈进。
“胆敢下手杀人的家伙不可能有好几个,一定是同一个人干的。杀死两人的理由即使不同,但是大概都和藤之宫有关。话说回来,如果真有那种愿意接受杀人任务的怪胎,应该很好认出来才对。”
朝萩以温和的口吻安慰他。
“对呀……”
阿啄也点头附和,但和刚刚不同的是,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游移不定。
橘花在回家的路上才了解其中的理由。
“我跟你说……”
三人走在河边时,阿啄在橘花耳边低语。橘花正想着该如何对哥哥解释,因此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什么事”。
“刚刚不是说,这个村子里找不到那种怪胎吗?不过我想到一个人。”
“真的吗?”
阿啄甩手指挡住橘花的嘴巴暗示他不要声张。他悄悄瞥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朝萩,又说:“朝萩的叔母在那之后不是就‘怪怪的吗?”
橘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阿啄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就算她手上出现斑纹,证明她是杀人凶手,大家也可能因为她是疯子就原谅她了。”
“怎么可能?虽然她的小孩被乌鸦杀死了……”
“什么事?”
走在前方的朝萩回过头问。
“没什么!”
阿啄大声地回答,拍了一下橘花的肩膀,又低声对他说:“我只是刚好想到,你不用放在心上。”
在那之后阿啄就没有再开口。橘花也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他全身上下都感觉到强烈的罪恶感。
离开菅平家后,珂允和头仪分手,独自前往鹭之池。他原本以为远臣的命案与自己无关,如今却成了切身的问题,他便想去确认一下杀人现场。而且他和西村长老立下密约,也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获得了更大的自由。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吧?
鹭之池和上次蝉子带他来的时候相较,己经蒙上些许秋意。相隔十天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差异,但草原和森林的绿意逐渐褪色,让人感受到夏天的逝去。凉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的水面也不再透明清澈,而是转变为稳重的深色调。
然而这里的空气仍旧稀薄到仿佛使身体汽化并溶解其中,而静寂的气氛也依旧如故。大自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眼前的景色仍旧显得相当清爽。
在形成阴影的树林旁,有一处立了细木桩并系起粗绳的场所,就像是举办开工典礼的建筑用地一般。那里大概就是命案发生的现场吧?珂允绕过池塘趋前探视。池畔的地面因为昨天的雨而显得松软。现场并没有献花,也没有放置供品,只有一坪左右的土地曾经被挖掘过,露出腐烂的叶子。上方撒了一层薄蒲的白沙。
这与其说是墓碑,倒比较像是为了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而张起的绳子。
珂允跨过绳子,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白沙。
远臣是头部挨击之后被勒住脖子而死的。虽然不知道他在头部遭到殴打后有没有知觉,但这终究是极为凄惨的死法。珂允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远臣,心中还是感到同情。凶手要对付臂力强壮的远臣,不先揍他一记大概很难勒住他的脖子吧?
话说回来,远臣到底是被谁叫到这里来的呢?这处场所相当偏僻,不会有什么人经过,的确很适合犯案。但是要在半夜约人见面——特别是在乌鸦骚动刚过的时候——如果没有非常急迫的理由,不太可能让人乖乖跑到这种地方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远臣在那场骚动后跑到哪里去了。也许他是在别的地方被杀之后,被人运到这里来的。
现场曾被挖掘过一次又填平,因此已经无从得知当时的模样。现在这里只留下供人凭吊的痕迹。
芹槻他们到底掌握到多少线索?下次问问看吧……珂允心想。芹槻如果相信珂允,把他当作合作伙伴,应该会愿意告诉他才对。而如果他表示出怀疑的态度,珂允也可以就此确定今后该采取什么样的立场与他来往:“珂允。”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珂允回头,看到麦卡托背对着夕阳站在那儿。他单手能着金属拐杖,身上仍旧像上次那样穿着晚礼服。
“麦卡托先生!”珂允不禁大叫。“你还在这里?”
两人见面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他原本以为麦卡托已经回去了。
“我还蛮喜欢这里的。”
麦卡托不经意地回答。他以具有节奏感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拐杖,并定向珂允。逆光的角度使他身上乌鸦色的晚礼服仿佛散发着灵光。
“这里就是杀人事件发生的地点吧。你在进行调查吗? ”
他歪着脖子看了看珂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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