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将尽(马修·斯卡德系列之十六)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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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听不到他讲话。”我说。

  “从他的肢体语言看不出来吗?在电话那头的是个男人或女人?”

  “看不出来。”

  “TJ呢?”

  “如果要我猜,我会说是个女人。”

  “是吗?”我说,“为什么?”

  “不知道。”

  “他才刚跟一个女人约会过,”我说,“而且根据露易丝的说法,他表现得非常好。如果他不是打电话给他太太说他得留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

  “不可能,”TJ说,“如果他家步行五分钟就能到的话。他直接回家不就得了。”

  “你说得没错。所以他不是打给他太太。”

  “除非是别人的太太。”

  “耶稣啊。”我说。

  “他有可能是打给他太太,”埃莱娜说,“他家在郊区的斯卡斯戴尔镇,他打给太太说他会弄到很晚,或根本不打算回家了。然后他走到街角的那幢大楼。”

  “街角那幢大楼里面住了谁?”

  “不知道,”她说,“你才是侦探啊。”

  “谢谢。”

  TJ说:“有可能是另一个女人。”

  “住在街角的大楼?”

  “每个人总得有个地方待吧?”

  “所以他是脚踏两条船,背着露易丝去跟住在她街角的某个女人偷情?”

  “三条船,如果他斯卡斯戴尔镇还有个太太的话。”

  “说不定那女人是应召女郎。”埃莱娜出主意。

  “露易丝吗?我真的不认为——”

  “不是露易丝。是稍后约会的那位,住街角的女人。也许她是做那行的。”

  “可是他才跟露易丝约会过。”

  “那又怎样?”

  “根据她的说法——”

  “他让她舒服得昏头了?”

  “她用的不是这些字眼,”我说,“不过我得到的大致印象是这样,没错。”

  “或许她得到了满足,但他没有。也或许他想玩帽子戏法。那是什么运动的术语?曲棍球吗?”

  我点点头。“一名选手在一场比赛里进了三球。”

  “我知道是三球,我只是不记得是指曲棍球还是足球。”

  “这个词也被其他运动借用,不过原来是曲棍球用词。”

  “真想知道这说法的来源是什么。总之,如果他认识一个应召女郎,就住在露易丝家的转角,那何不顺道去拜访一下呢?”

  我努力回忆他站在露易丝家那幢褐石公寓前的样子,手里拿着电话。“他不必查她的号码,”我说,“所以他是设定成快速拨号键了,不是吗?”

  “或许吧。现在大家都这样,不用小小的黑色电话本了。”

  “如果他还想跟女人在一起,”我说,“为什么不在楼上待久一点?”

  “天哪,不知道,”她说,“你想会不会是他天生的Y染色体作祟?”

  “换句话说,那是男人本性。”

  “我以前工作时,”她说,“有些客人会先自慰之后再过来,这样他们就可以更持久。我碰过一个正好相反,他要我让他保持在兴奋状态一个小时或更久,但是绝对不要让他达到高潮,这样他就可以回家,和他太太进行一次永生难忘的交流活动。老实说,那还真是难倒我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场子里的骑马斗牛士。”

  我瞥了TJ一眼,想看他对埃莱娜的往事回忆有什么看法。如果那些话对他有任何影响,从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他知道以前埃莱娜是做哪一行的,我们常来往的朋友里大概只有他和莫妮卡知道,不过埃莱娜很少像现在这样,在TJ面前讲以前工作的事情。

  TJ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他不到一岁母亲就过世了,外婆一手抚养他,后来也过世了。外婆的话让TJ推测自己的母亲曾当过应召女郎,因此他可能是个不小心怀孕的产物,从一个不知情的恩客那里意外得到的奖品。反正也不可能知道了,他说过,但他好像也无所谓。

  不过我们的谈话已经离题了,把本性纵欲的大卫·汤普森拿来当成“男人真奇怪”的论文主题。我说:“我不相信他进了那幢大楼。”

  “有可能是另外一幢吗?”

  “或者根本他就没进入任何一幢大楼。也许他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不可能,”TJ说,“除非他生性多疑。他会不会是从露易丝身上觉得不对劲?”

  “他如果还用了安全套,就表示不是。”埃莱娜说。

  “如果他已婚,”我说,“可能会怀疑他太太找人跟踪他。这可能会让他心存警戒,感觉到我们在盯梢。”

  “他站在那里点烟的方式,”TJ说,“好像他想花点时间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同时也尽量多吸收点尼古丁。”

  “然后他右转而不是左转,”我说,“接下来在西端大道上又右转,跟车行方向相反。然后他钻进一幢大楼,或者找了一个门廊或小巷子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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