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可不希望你那活儿出了岔。”
“对。关联在哪?两票都是同一个客户?”
她摇头。
“不同客户,同个目标物?胖子难道有办法同时惹毛两个人,搞到他们几天之内竞相打来找我们?”
“那就蛮厉害了,对吧?”
“呃,惹毛别人就跟别的事儿一样,”他说。“有些人硬是学有专长。不过情形不是这样。”
“的确。”
“不同目标物。”
“怕是如此。”
“不同目标物、不同客户;同一时间、同个地点,不过其他全都不一样。那……拉我一把吧,桃儿。我没路走了。”
“凯勒,”她说,“你表现不错。”
“四个不一样的人。胖子以及雇了我们干掉他的家伙,还有目标物二号跟客户二号,所以……”
“天光乍现了吧就要?摸着一点头绪了吧?”
“胖子要雇我们,”他说,“宰掉原先的客户。”
“佩服得五体投地。”
“甲雇我们杀乙,乙雇我们杀甲。”
“听起来有点像代数,不过意思就是这样。”
“合约不是他们本人订的,”他说,“有中间人,对吧?因为胖子不是聪明人。他有可能扯上一点黑道——就像某些生意人一样,不过他不会晓得可以打到这里。”
“通过中介。”桃儿同意道。
“而另外一个也是。中间人不同,当然。”
“当然。”
“而且两个都打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抬眼看向天花板。“那他怎么反应,桃儿?两个都说好?”
“没错。”
“搞什么鬼,看在老天份上?我们已经得了个客户,总不能接个宰他的案子吧,尤其案主又是我们已经说好要宰掉的人。”
“里头牵涉了道德问题你于心不安吗,凯勒?”
“这个好,”他说,舞着柠檬水。“粉泡的还是怎样?”
“自己动手榨的。真的柠檬、真的糖。”
“的确不一样。”他说。“道德?道德这档子事我知道个屁?只不过做生意不兴这样,如此而已。中间人会怎么想呢你说?”
“哪个中间人?”
“客户给宰掉的那个。他会怎么说?”
“你会怎么办,凯勒?换了你是他,头一个打来之后几天又来一个的话。”
他想了想。“我会说目前手边没人,不过大约两个礼拜以内会有个好的就等他从阿鲁巴回来了。”
“阿鲁巴?”
“随便哪里。然后等胖子归西我回来以后一个礼拜,比方说,你就回电问说合约可还要签。那他就会说个什么:‘不用,客户已经改变主意了。’就算他猜着是谁干掉他那位,反正我们也是光明正大公事公办啊。这话你难道不同意?”
“同意,”她说。“完全同意。”
“可老头没这么办,”他说,“奇怪。他是怎么想的?担心引人起疑什么的吗?”
她只是看着他。他接住她眼神,在她脸上读到东西,灵光于焉乍现。
“唉,不妙。”他说。
“原以为他快好了的,”她说。“我不否认是有那么点鸵鸟心态啦,凯勒。有一点点希望能够心想事成。”
“了解。”
“他那回给错号码就是个例子,不过结果没事。”
“我们没事,”凯勒说,“不过那个房间里的家伙可就有事了。”
“出过那么一次岔,”她同意道,“然后他就开始进入恐慌期,来者全拒。我在想也许可以找个医生开百忧解给他。”
“百忧解我搞不太懂。干咱们这行……”
“是啊,我也想到了。沮丧固然不行,不过变得和和气气又能好到哪儿去?可能有害生意。”
“可能砸烂咱们的招牌。”
“也是,”她说。“何况根本没法儿逼他看医生,所以也甭讲了。他碰上恐慌期,也许跟天气一样吧。一团低气压逼近,咱们只能捧着冰茶坐着凉快。然后风暴走了,再次吹来加拿大和煦的微风,于是又回到过去。”
“过去。”
“昨天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摁铃找我,我端了杯咖啡上去。‘打电话给凯勒,’他告诉我。‘辛辛那提有个案子要给他。’”
“好耳熟。”
“就这话,凯勒。熟到要焦了。”
她的解释很繁复——老头说了什么,她觉得他言下是何意,可他其实是啥意,滴答滴答滴。总之就是原来的客户——一位巴里·蒙克里夫——因为眼看自己跟胖子的问题就要解决而兴奋过度,一股脑儿便把话兜给至少一个没法守口如瓶的人士。消息于是传到胖子那里——一位大名阿瑟·斯特朗的家伙。
这边蒙克里夫也许已经忘了常言道嘴巴不牢船会沉,那边斯特朗显然还记得最佳的防卫之道便是攻击。他打了几通电话,搞到最后电话响到汤顿广场的房子去了,而且老头接了电话也签下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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