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我的?”他想知道。“华盛顿有人漏了口风?”
凯勒摇摇头。“说来诡异,”他说,“有人在街上看到你,认了出来,一路跟踪你回家。”
“在玫瑰堡这儿?”
“我看不是。约摸一个礼拜以前你在城外吧?”
“噢,老天,”英格曼说,“我们南下到旧金山度周末。”
“听起来没错。”
“我还以为挺安全。旧金山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这辈子从没去过。那是她生日,我们觉得再安全不过。那儿我压根连半个人都不认得。”
“有人认识你。”
“而且跟着我回这儿?”
“这我不清楚。也许他们记下你车牌,找人追踪记录。也许他们查过你旅馆的登记。有差别吗?”
“没差别。”
英格曼端起他的咖啡杯。凯勒说:“昨晚你就知道。你是保护计划的一员。不是有谁你可以打电话通知吗?”
“的确有个人。”英格曼说。他放下杯子。“也不是多了不起的计划,”他说,“讲是可以讲得天花乱坠,不过实际操作起来缺失很多。”
“听说过。”凯勒道。
“总之,我没打电话。他们又能怎么样?就说他们派人监视我这儿吧,住屋连同快印店,而且逮着了你。就算他们把你定了罪,对我又有啥好处?我们还是得搬,因为那个家伙会另外找人,对吧?”
“应该吧,我想。”
“呃,我不想再搬了。他们已经搬了我们三次,我连原因都搞不清。例行公事吧,我想,计划的一部分,头一两年他们会搬你几次。这儿是我们离开后头一个真正定下来的地方,而且快印店也开始赚钱了,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一行。我不想搬家。”
“这里似乎挺好。”
“的确,”英格曼说,“比我预期的好。”
“而且你不想再过会计师的日子?”
“永远不要,”英格曼说。“我受够了,真的。瞧我现在的下场。”
“你倒也不一定非帮恶棍做事不可。”
“你哪知道谁是恶棍谁不是?总之,老要看到旁人生意内幕的工作我不干。我宁可自己做个小生意,和我老婆并肩工作。我们的店就在街上,你可以透过橱窗瞧见我们。你需要文具,你需要名片,你需要发票,我都可以帮你印。”
“这行你是怎么学的?”
“我这是加盟店,采用统一的作业模式。任谁都可以在二十分钟里学到。”
“真有这回事?”
“是啊,没错。谁都行。”
凯勒喝了口咖啡。他问英格曼有没有跟他太太提起,回答说没有。“很好,”他说,“啥也别说。我只是这么个正在衡量投资风险的人,需要找名印刷商,你知道,总要做些安排免得资金周转不灵。而且我在女人面前谈生意会害臊,所以我俩才会偶尔出门喝咖啡。”
“你怎么说都行。”英格曼说。
被吓坏了的可怜虫,凯勒想着。他说:“瞧,我可不想伤害你,伯特。有这打算的话,咱们也不会在这儿讲话了。我会把枪抵住你的头,办完该办的事。你看到枪了吗?”
“没有。”
“问题是,我不做的话,他们会派别人来。我空手回去,他们会想知道原因。这会儿我得想个解决办法才行。你确定你不想逃?”
“不想。逃他个屁。”
“好极了,我会想出法子来,”凯勒说,“手头还有几天。我会想出点儿什么来。”
隔天早餐过后,凯勒开车去找他在报上看到登了广告的一个房屋中介商。一位年纪和贝蒂·英格曼差不多的女人接下他的案子带他看了三栋房子。全是平实型,不过看上去挺好也舒服,价格都在四到六万之间。
不管哪栋,他保险箱里的钱都付得起。
“这是你的厨房。”女人说。“这是你的半套卫浴。这是你的围篱院子。”
“我会再联络,”他告诉她,接过她的名片。“我有笔生意在谈,很多事都得看结果而定。”
隔天他和英格曼共进午餐。他们去了墨西哥馆,英格曼点什么都要很清淡。“记得吧,”他告诉凯勒:“我以前可是会计师。”
“你现在是印刷商,”凯勒说,“印刷商可以应付辣食。”
“眼下这个可不行,肠胃应付不来。”
他们各自喝了瓶墨西哥Carta Blanca啤酒佐餐。凯勒餐后又喝了一瓶。英格曼喝了杯咖啡。
“要是我的房子有个篱笆院子,”凯勒说,“我就可以养条狗不用担心它跑掉。”
“想来是可以。”英格曼说。
“小时候我有条狗,”凯勒说,“就那么一次,在十一二岁时,养了它两年。它名叫士兵。”
“我原先也纳闷着哪。”
“它没有牧羊犬血统。是个小东西,想来应该是哪种猎犬的混血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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