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两颗子弹紧挨着,一颗在他的心脏找到,另外一颗在右边约一英寸处。那种疼痛和震惊一定无法形容,但不会持续太久。被害人几乎当场死亡。
两枪,而且在拜伦眼中的生命光芒熄灭之前,凶手就已经拔腿跑掉了。他很幸运,因为他可能绊倒,或者跑到转角刚好碰到警察。或者即使没碰到警察,也可能会不小心碰到某个好好看清他脸的路人。
结果都没有,他干干净净地跑掉了。
那天下午我呼叫TJ,他在两个街区外的一家咖啡店跟我碰面。“我们以前来过这里,”他说,“后来整修过,看起来很不错。”
“来客奶酪汉堡如何?”
他想了想。“完工了。”他说。
“完工了?”
“已经被我吃掉,而且吃得很饱,”他说着把盘子推到一边,“你要找我做什么工作?”
“完全用不上电脑的工作。”我说道,然后跟他说了我所知道的拜伦·利奥波德,还有我对他的死有什么想法。
“跑腿工作开始了,”他说,“到处找人,到处打听。”
“就是这么回事。”
“已经开始算时间了吗?”
“你开始了。”我说。
“意思是你会付钱给我,可是谁付钱给你呢?”
“彼得会付钱给我,”我说,“不过我得查出保罗出了什么事。”
“我看你是答不出来啦,大哥。”
“我有个客户,”我说,“阿德里安·惠特菲尔德。”
“大律师啊!他上了威尔的名单了。”
“没错。”
“他跟拜伦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说,然后解释惠特菲尔德的理论给他听。
“想想,威尔会去找那种穿着运动服的人下手,”他说,“你觉得合理吗?”
“不怎么合理。”
“我也觉得不合理,”他说,“他为什么要练习?他一直做得很好啊。”
假设拜伦·利奥波德的谋杀案是一桩街头犯罪。或许是因为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激怒了凶手而惹来杀身之祸。或许他是一桩犯罪事件的目击者,或许他曾从他公寓的窗口看见什么,或是在公园板凳上听到了些什么,也或许他被错认成某个曾在毒品交易中激怒那个枪手、或者抢走他女友的人,而遭到误杀。
如果是这类的,那么有可能街上会传出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我派TJ到处去打听这类事情,他比我有办法。
同时,我可以寻找拜伦生活中的动机。
我拿起电话打给金尼。“谈谈他吧。”我说。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有一些事情不太合理。他住在一栋很不错的大楼里,那儿十二年前转为合作公寓,而且他按时缴房租。他合乎购屋资格,可以用内部的便宜价格把房子买下来,或者继续租房子。可是他没买,宁可继续付房租。”
“当时他吸海洛因吸得很凶,”她说,“一般的毒虫在投资判断上眼光不会太精明的。他曾说他真希望有机会的时候买下那户公寓,可是当时他根本买不起。”
“令人意外的是,”我说,“他居然还有办法租得起。如果他是个毒虫——”
“他曾有吸毒的习惯,但那不是他的生活方式,马修。他是个华尔街毒虫。”
“你该不是要说他对股票市场上了瘾吧?”
“不是,他对海洛因和酒上了瘾。不过他在华尔街工作。是个低阶层的工作,在证券商那里当负责下单的职员之类的,不过他朝九晚五乖乖上班,没请太多假。他保住了工作,按时缴房租,没有丢掉他的公寓。”
“我知道有些人就把自己的住处给丢掉了。”
“醉鬼通常会如此。听到海洛因这个字眼,总会令人联想到犯罪。”
“噢,光是买海洛因就已经是违法交易了。”
“而且是个负担沉重的习惯,大多数的毒虫凭合法的收入无法负担得起。不过若你有份不错的工作,毒瘾又没那么重的话,你就可以撑得下去。”
“我知道有些中产阶级也吸海洛因,”我说,“上个月那个女的,嫁给税务律师的那个杂志编辑。不过当然她不用针头。”
“不会在这种艾滋年代使用。拜伦如果晚几年才开始吸海洛因,他也不会用针头的。不过即使是用鼻子吸,那也还是海洛因。吸了会很亢奋,不吸就会犯瘾。而如果吸得太多,你就会死。那个杂志编辑之所以死掉就是因为吸过量了。”
我们谈着这件事,然后我说:“所以他这些年都一直在做同一份工作。”
“一直工作到他戒酒后。后来他的公司被收购,他就失业了,但我记得不到两个月,他就在另一家公司找到性质非常相似的工作。然后一直做到他因为健康原因辞职为止。”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我想六个月吧,但可能更久。对,没错,因为我记得他是圣诞节假期之前就辞职了,但他又回去参加公司的圣诞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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