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梅蒂雅告诉她。
她应声跪下。
穿洞在另外一个房间,像煞了手术室,四面墙是白的,地上的瓷砖也是白的。里头有一张高背椅,一张铺了布垫、可供躺卧的桌子,还有一书架的书。一个小型金属柜上头放了一本摊开的葛氏《解剖学》。
她一丝不挂在房间里等。梅蒂雅又穿上白袍。其实,裤子用不着脱,但她什么都不想穿,上衣、内衣、胸罩、外裤、内裤、裤袜。
她等梅蒂雅告诉她,该坐在椅子上,还是躺在桌上,可是梅蒂雅一直没说话。苏珊注意到,远处墙边,有一个东西用帘幕遮着,实在好奇,忍不住不问。
“有时候,要让人完全不动很难,”梅蒂雅说,“恐惧、痛楚、兴奋,都可能让人动个几下——但,只要一动,后果就很严重。”
“我绝对不会动。”
“苏珊,有时候,勉强自己不动不见得是件好事,你应该完全放松。”
梅蒂雅拉开帘幕。帘幕后头,矗立着一个X型的黑色金属框架,框架的四个角落,各有一个黑色皮铐。苏珊的脑海里,一度浮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才想到,她在格林威治性虐俱乐部里看过一个类似的装置。
她一语不发,背靠那冰冷的装置站着,任凭梅蒂雅将皮铐系紧。可是,当梅蒂雅亮出一个皮做的黑色头套时,她还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点点头。头套把整个头套住,只在鼻子的位置留个空,让她呼吸,嘴巴被罩住了,想叫也叫不出来,眼前更是一片漆黑。梅蒂雅把头套在金属框架上方固定好,现在连头也动弹不得了。
突然间,她发现她还没告诉梅蒂雅要穿哪个奶头,梅蒂雅也没问。她知道,她没得选择,一切都由梅蒂雅决定。就在这犹疑的片刻,深藏在她内心的某样东西、在内心深处被绑得紧紧的东西,突然得到了解脱。她知道,那是她的恐惧。之前,她并不知道她害怕,也不允许自己去感受它的存在,而现在,恐惧已经消失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终于,梅蒂雅开始触碰她的奶头。她的触碰如羽毛般轻盈,完全感觉不到她是为了手术做准备。轻柔地探索,奶头完全膨胀,变得坚挺。
轻轻的抚摸结束了,她感觉到梅蒂雅吸吮其中一个奶头,然后,另一个。
她想,她要选择。她主动选择,而你,却没有选择。
她选了右边的乳房,一阵子之后,有了动静。起初,苏珊以为自己被火烧着了,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冰。真怪,冷热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怎么可能搞错?更怪的是,冰麻痹了她的奶头,却也把能量散布到全身。
有东西扫过她的鼻尖。她闻到一股柳澄的香味,然后觉得有东西压在她右边的奶头上,她很想反抗,却来不及采取任何动作,直到梅蒂雅用针贯穿她的奶头。她放开自己,接受所有的痛楚,老天啊,这太过火了吧,不过,还可以忍受。
只剩下火和冰。只剩下痛苦。
梅蒂雅告诉她,X型黑色金属装置是圣安德鲁的十字架。她的手腕和脚踝还被绑得紧紧的,但头套拿掉了。低下头,她可以看到右边奶头上穿了个金饰钉,饰钉两边还缀了小金珠。梅蒂雅问她感觉如何。
费了好一会儿工夫,她才想到现在她可以开口说话了。“很好,”她说。“柳橙是干嘛用的?”
“插针用的。免得我刺伤自己。”
“喔。”
“把柳橙切了,我们一起吃。”她摇摇头。
“先把另一边穿了。”
“今天?”
“麻烦你。”
“没问题。要戴头套吗?”
要吗?其实不需要,但头套可以简化过程,不用花脑筋决定该不该看、要不要说话。
戴上头套之前,她说,“这次不用冰。”
梅蒂雅的卧室也让人大开眼界。维多利亚式的,床的四边有角柱,纯棉床单,床垫柔软。苏珊侧身躺着,享受做完爱后的慵懒放松,感觉汗水在她身上慢慢变凉、乳尖阵阵酸麻的滋味。
她一直在想梅蒂雅光溜溜的下体,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经常除毛,不是挺麻烦的吗?”
“我都是自己来。”
“真的?”
“说起来是有点麻烦,可是我真不喜欢体毛。”
“体毛刚开始长的时候,我还很兴奋呢。”
“第一次月经来的时候,我也很兴奋,”梅蒂雅说。“后来就没感觉了。”
“最让我兴奋的,”苏珊记得,“是有一次它没来。如果我把她生下来,这女孩现在多大了?”
“是个女孩?”
“他们没有告诉我。只是我一直把它想成女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翻了个身平躺下来,抬头看天花板。“一般来说,我都找男人陪。你呢?”
“生冷不忌,男女不拘。大部分时候,我找自己作伴。特别是除毛的时候,我把它当作一种仪式:放音乐,点蜡烛,抹精油,一做就是好几个钟头,不觉得麻烦。”
“穿洞你也自己来,是吗?”
“耳洞不是,耳洞是好几年前做的。其他都是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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