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安排的诊疗时间确实比较长。”
“这就证明了我的观点。可不可以这样说,只要看到PP标识,你就会给病人安排较长的诊疗时间?”
“是的。”
“所以PP标识是考虑到病人的利益才特别设计的。”
“是的。”
“问询完毕。”
杰克再次靠近亚历克西斯。“我马上去趟法医署。听了庭审,我觉得更有必要去了。”
“谢谢你,”亚历克西斯小声回答。
从法庭一出来,杰克就觉得一阵轻松。官司缠身一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现在涉及他妹夫,他觉得有点受不了。克雷格的案子即将证明,幻想正义会奇迹般地得以伸张,实在过于理想化了。杰克不相信这个体制,虽然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体制来。
他从波士顿公共绿地附近取回租的那辆现代车。早晨他在波士顿政府中心区附近半天没有找到车位,之后偶然发现这里有公共车库,就把车停在了这里。他不知道克雷格和亚历克西斯的车停在哪儿。本来商量好他跟着他们的车进城,但只要他和博曼的雷克萨斯车之间出现哪怕一个车的空当,就会立刻有车填上去。特别是上了高速公路之后,要想紧跟亚历克西斯和克雷格的车,就必须全速冲锋陷阵,他可没这个胆量,渐渐地就被海潮一样的上班车流冲散了。他觉得,昨晚在波士顿开车就够困难的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早高峰,开车更是比昨晚困难一百倍。
借助赫兹租车公司提供的地图,他很容易就开进了波士顿市区。从公共车库步行去法庭,路程很短,走得很舒服。
一出灯光昏暗的车库,杰克就把车停在路边,开始研究赫兹提供的地图。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奥尔巴尼街。不过找到这条街之后,再借助左边的波士顿公共绿地和右边的波士顿公共花园,他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花园里开满了鲜花,一派暮春景象。杰克来到波士顿才发现,这是个多么娇媚迷人的城市。
开车占据了他大部分注意力,可他还是在想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帮克雷格打赢这场官司。克雷格好心好意出门诊,却被人起诉治疗失当,真是既讽刺又荒唐。
奥尔巴尼街很容易找。法医署就在这条街上,旁边就是多层公共停车楼,非常方便。15分钟之后,杰克就得以透过一层玻璃保护屏,与一位迷人的年轻女接待员对话。与纽约法医署陈旧的设施相比,波士顿这边一切都是新的。杰克不由得既佩服又嫉妒。
“我能帮您什么忙吗?”女接待员令人愉快地说。
“我想你能帮上忙,”杰克说。接着他做了自我介绍,并说他想找一个法医了解一点情况,他不挑,随便谁都可以。
“我想他们这会儿都在尸检房,”女接待员说。“我帮你找找看。”
女接待员打电话的时候,杰克四下看了看。大楼装修得很实用,油漆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有一个办公室负责与警方联系,门开着,杰克看到有个穿制服的警员。至于其他几间办公室的用途,杰克只能猜了。
“拉塔莎·怀利大夫有空,她马上下来。”女接待员说。为了让杰克隔着玻璃能听见,她几乎是在喊话。
杰克跟她道了谢,开始思忖帕克·迈多公墓究竟在哪儿。如果克雷格和亚历克西斯同意他做尸检,他就得抓紧时间,因为庭审预计五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最大的挑战是各种繁琐的手续。马萨诸塞州波士顿这么古老的城市,杰克担心手续会格外繁琐。
“斯坦普敦大夫吗?”一个声音问道。
杰克吓了一跳。他正在偷偷摸摸地朝大堂的另一个房间里看,想搞清楚它的用途。他惭愧地转过身,面对这个黑人女子,发现她出人意料地年轻,墨黑的大波浪鬈发,漂亮得可以去参加选美。一时间,杰克也顾不得惭愧了,而是有点恍惚。最近他遇见的女医生怎么都长得像大学女生那么漂亮。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双方做了自我介绍。杰克还拿出自己的法医徽章,证明自己不是街上的疯子。然后他说自己想大概了解一下马萨诸塞州开棺验尸的程序。拉塔莎随即邀请杰克去她的办公室。跟自己的办公室一比,杰克更嫉妒了。屋子不大,也没有多豪华,但是既有办公桌,又有工作区。这样文件和显微样本就可以分开来处理,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而且这屋子还有窗户,虽说只能看到附近的停车场,但至少可以照到自然光。这在他的办公室里是无法想象的。
进了办公室,杰克详细介绍了克雷格的治疗失当官司。他有点夸大其词,说克雷格的诊所虽然在郊区,但他是本市最好的医生。还暗示除非开棺尸检,不然克雷格很有可能会被错判。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要这样添油加醋,是为了让波士顿法医署有足够的动力,才能帮他解决繁琐的手续,纽约就是如此。可惜拉塔莎刚开口就纠正了他的想法。
“马萨诸塞州的法医无权要求开棺验尸,除非涉及刑事案,”她说。“即便如此,也要通过地方检察官先从法官那里拿到法庭指令。”
杰克心中叫苦,官僚主义初现端倪。
“过程很复杂,”拉塔莎继续说道。“其实就是由法医署让地方检察官相信有重大罪案疑点,需开棺验尸方可证明。另一方面,马萨诸塞州规定,如果开棺验尸不涉及罪案,那只要走一个例行的程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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