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为您效劳。我叫哈罗德·兰利。这家店是家族所有,家族管理的。”
“我是法医,”杰克说。他将法医徽章飞快地在哈罗德面前晃了一下,确信他没时间看清这不是马萨诸塞州的。哈罗德的身体明显一紧,似乎认为杰克是马萨诸塞州职业资格鉴定委员会的特派员。杰克生性多疑,觉得哈罗德的反应很奇怪,不过他紧接着问道。“佩欣斯·斯坦霍普的葬礼是你们承办的吧,她是去年9月去世的。”
“确实如此。我记得很清楚。以前斯坦霍普先生的葬礼也是本店经办的,他是本地区著名的绅士。这次这位恐怕是斯坦霍普家唯一的嫡系了。”
“噢!”杰克哼了一声,他本无意打听这些消息。不过他迅速把这些记在了脑子里,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关于斯坦霍普夫人的死因出现了一点争议,需要开棺尸检。兰利皮尔森殡仪馆在这方面有经验吗?”
“有过,但很少做,”哈罗德说着恢复了刚才那种客套内敛的风格。看来杰克对他不再是威胁了。“相关的文件你带来了吗?”
“没有。我是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帮帮忙。”
“很乐意。需要开棺许可证、运输许可证以及重新安葬许可证各一张。最重要的是,许可证上必须有直系亲属,也就是现在的斯坦霍普先生的签名。必须有直系亲属授权。”
“这个我知道。你这里有相关的表格吗?”
“我想是有的。你跟我来,我给你拿。”
哈罗德领着杰克穿过一道拱门,朝主楼梯的方向走去,可突然左转弯进了一条阴暗的走廊,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杰克终于明白了,哈罗德是怎样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了。
“你刚才说以前的斯坦霍普先生是本地区的名人。怎么回事?”
“他是波士顿斯坦霍普保险公司的创始人。这公司在鼎盛时期非常成功。斯坦霍普先生非常富有,而且是个慈善家。这在布莱顿很少见。布莱顿的居民多数是产业工人。”
“这就是说,现在这位斯坦霍普先生肯定也很有钱。”
“毫无疑问,”哈罗德说着带领杰克进了一间和他一样阴郁的办公室。“现在这个斯坦霍普先生的发家史是个典型的荷拉修·阿尔杰荷拉修·阿尔杰(Horatio Alger),是19世纪美国最受欢迎的作家,被青少年视为英雄。他写的故事多是穷孩子变富,善良的人们凭着诚实、不屈不挠的乐观精神和艰苦工作得到报偿,好运从天而降。故事。他本名叫斯坦尼斯劳·乔丹·加路采尔斯基,是本地一个移民产业工人家庭的孩子,高中一毕业就在斯坦霍普的保险公司工作。虽然他没上过大学,但是非常聪明,完全靠自己一点点从最底层做到管理层。老斯坦霍普去世之后,他娶了那个寡妇,引发一连串耸人听闻的传言。他甚至继承了斯坦霍普这个姓氏。”
尽管外面是艳阳高照的6月天,哈罗德办公室里却很黑,不得不打开台灯和落地灯。窗户上挂着厚重的深绿色天鹅绒窗帘。讲完现任斯坦霍普先生的奋斗历程,哈罗德走到一个贴着红木装饰板的四抽屉档案柜前,从顶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三份文件,其中一份递给杰克,另外两份放在桌上。他指了指桌前一把天鹅绒面的椅子,示意杰克坐下,然后自己在一把高背办公椅上坐定。
“我给你的是开棺许可证,”哈罗德说。“有个地方需要斯坦霍普先生签字授权。”
杰克一边打量那张表格,一边坐下来。签字授权无疑是最难的部分,可现在他还不想考虑这个。“斯坦霍普先生签字之后,剩下的部分谁来填?”
“我来填。时间你是怎么安排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越快越好。”
“那你要尽快通知我。我需要安排墓穴公司的卡车和反铲挖土机。”
“尸检能在殡仪馆这里做吗?”
“能,在防腐室做,上班时间都可以。唯一的问题是,你们需要的工具我们这里可能不全。比如说颅骨锯我们就没有。”
“工具我来解决。”杰克很吃惊,哈罗德看起来很怪,不过业务很熟,效率很高。
“我需要提醒你,开棺验尸费用不菲。”
“大概多少钱?”
“墓穴公司和反铲推土机的租借费,加上公墓的手续费。另外我们办许可证、协调以及让你们使用防腐室也要收费。”
“你说个大概的价钱看看。”
“至少几千吧。”
杰克轻轻吹了声口哨,好像觉得贵,其实他觉得涉及这么多事,这价钱挺便宜的。他站起身。“下班以后打哪个电话找你?”
“我把手机号码给你。”
“很好,”杰克说。“还有一件事。你知道斯坦霍普家的地址吗?”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斯坦霍普家。那是布莱顿的地标啊。”
几分钟之后,杰克又回到租的车里,手指不断敲打方向盘,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实在不想回法庭。一直以来,他都更愿意做行动者,而不是旁观者。他不想回波士顿,于是拿出赫兹提供的地图。他花了几分钟时间,找到纽顿纪念医院,确定了方向,不久就开车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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