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勒备忘录_[英] 亚当·霍尔【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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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办公室里总布置有人专门监视这两条街,以防备我们的人遭敌人的盯梢,进而暴露我们的工作基地。监视者配备有蔡司近焦距望远镜,这种望远镜可以看到50码外飞动着的苍蝇身上的绒毛。作为本基地现有的3名工作人员之一 (在技术上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在通过这两条街时不可能不被发现。我断定,我是在走到杭特丹伊奇大街中段被发现后被盯上的。

  事实上,亨格尔并没有在盯上我5分钟后就被我甩掉,但他确实是碰巧发现我的。对此,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我对他说我知道这一点的话,他会不好意思了。如果我进一步告诉他一个半月前有人企图夺去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的生命的话,他的肺也要气炸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喝完了我的啤酒,拔脚开路。

  回到旅馆,我吃了些东西,随后将收音机打开调到“欧洲之声”广播电台。电台正在播放股票市场节目,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消息。

  定额船泊货运公司:878—1/8加2—1/8

  容尼电气公司:626—

  我关掉了收音机。

  利用邮政信箱和电台广播取得联系,这种做法的作用尽管有限,但却十分简易可行,这是我们一位密码专家的杰作。将某种信息交给一个普通邮政系统来传递相对来讲是比较安全的,这在联邦共和国也是如此,和其它国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在投递信件时,你不用贴邮票,因为在情况紧急时你可能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邮票 (譬如我刚离开剧院时)。更为重要的是,用这种方法寄的信都要挂号,因为信件必须由邮递员亲自交到收信人手上并收取邮费和税收。这一点十分重要,如果你身携重要文件被敌人盯上,为了防止敌人以武力抢劫文件,你可将文件邮寄出去并保证文件到达安全的地方。

  我们在“欧洲之声”有个收件人。

  “欧洲之声”是个货真价实的广播电台,是由北约组织和本鲁克斯工业共同体联合赞助操办的,主要播放一些轻音乐,美国、英国和法国的新闻以及商业节目。

  我们局拥有一套秘密设备,可以在一天两次的股票市场价格节目中将一跟本不存在的股票名称和其价格变化情况插进去。我的代号是“定额船舶货运公司” (在执行桑森计划时,“定额”只是呼叫信号——定额和我那份备忘录的开头字母都是“Q”——并有5种变化形式,即全称定额船舶货运公司,定额货运公司,定额船舶公司,定额和Q.F.T.)。每一种变化都代表4种密码系统的3种,我们的特工只要对一下密码本就行了,因为单一的股票价格和其变化情况 (今天对我来说是878 1/8+2 1/8) 可以引伸出很多不同的意思:单列的8和列在7前面的8意思就不一样,与列在78前面的8也不一样。其次,分数的变化能改变立体数字所给的全部意义,股票价格的变动可以依次改变价格所含的意思。我随身并没有带密码本,因为一个系统的数字变更方案比任何无规则的数字表更容易记在脑子里。

  正宗的“欧洲之声”广播节目主要播放家庭主妇们点播的轻音乐,最新简要新闻和大陆工业界赞助的一些娱乐节目,这类节目的听众对股票市场节目不感兴趣,本来在一次听众意见调查之后打算停播这个节目的,但赞助人坚持要一天播放两次股票市场价格变动情况,这样就可以把他们自己的股票价格公布于众,特别是在价格上涨的时候。事实是,从这节目开办以来,还从没有人打听过定额船舶货运公司是个什么玩艺儿,什么地方可以买到这种股票。

  用这种方式进行联络的好处十分明显,特别是在不能携带电台的情况下,好处之一是:如果采用复信的方式耗时较长,另外,即使信是不贴邮票的挂号信,似有可能遭到劫夺。如果有我的信,信会送到约翰王子旅馆,由旅馆服务台付账,然后放在我的钥匙格里存着,有时我碰巧不在,那就要等几天功夫我才能看到,这就不太安全。如果使用留局待领的邮寄方式,又不方便。邮局比啤洒店要难找的多,一旦有情况,我方特工必须携带着信件直到找到机会焚毁它为止。万一他落到敌人手中,在枪口的威胁下,他就有可能将信交出去。采用广播传递信息就可以避免这些缺陷。好处之二是:要传递的信息可以在指定的时间内准确地传到我们的特工手中,只要他是在欧洲,又能找到一个单独收听广播的地方,这样,消息可以直入他的耳中不留任何痕迹。需要的话,他完全可以在公共酒吧中收听广播而不为他人所觉察,即使敌人就站在他身边也不用在乎。

  使用这个联络系统的缺点是反应缓慢,如遇十万火急之事是无法利用这种方式的。事情一急,你就有了采取非常手段的理由。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采取非常手段意味着会违背当地警察部门的利益。对我来说,直接给柏林联络站打电话就是一种冒险行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样干的,因为我所从事的工作就不符合联邦警察中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是仍未暴露出来的新老纳粹分子,上层中有 (如刚逮捕的埃瓦尔德·彼德斯),普通警察中也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在我离开电话机后向旅馆职员、酒吧招待,甚至接线员出示自己的证件,了解我打的电话号码,借以发现我联络站的驻地。当然,电话线路本身也存在着被窃听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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