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怕将事情闹大,尤其是怕真的闹穿了,自己以后不好做人,就拼命地劝住
娘家的人,并说:“你们如果真的要去,我就死给你们看。”见她拿性命威胁,
不知内情的娘家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好无可奈何地作罢。她娘说:“妺子
啊,娘知道,你是死爱面子的人,不想将事情闹得大了,可你也要思忖思忖,这
脸面能当饭吃么?人都被他打成这样了,还要护着他。你啊你啊,可真是怨谁不
得,是你命苦哩。”也就将一笔帐暂时先记在了心里,不再提这事,只劝她多住
些时日,如若丁坎平不上门赔礼认错,就要她坚决不回王家湾去。
王快嘴当众奚落丁坎平的事和李结花遭毒打后回娘家的事,滴水不漏地传到
了山墩子的耳中,他表面上很平静,内心里也是打鼓一样,极像热锅边上的蚂蚁,
急得团团转。尽管平时也经常听说丁坎平打堂客下手狠,但毕竟是别人打自家的
堂客,不关他什么事,可这次不同,牵涉到了自己,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心想,
自己和李结花的交往很是秘密,从没有过丁点的疏忽,怎么就偏偏被王快嘴知道
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探听虚实,他就装着没事一般,到王快嘴家串门。
一进门,便朝王快嘴笑道:“你这鸟*****的嘴,什么事不好扯哩,偏要将
我和结花姐扯到一块,现在可是惹大麻烦了吧,真是你的有好戏看了!”
“墩子,这事你也别怨我,就怨你他狗日的平日里老为这骚娘门抱不平。”
王快嘴辩解着说:“我也是见丁坎平这家伙太气人,他当众笑话我,我也就不以
拿此事压压他的气焰?谁晓得这家伙竟然当真,现在想来,我还真是不该乱呕这
几句。”
山墩子说:“祸从口出,不是我要吓唬你,坎平哥那人可是不好应付的人,
你以后可要当心了啊。”
“还以后呢,我现在就心里不踏实,说不定哪会儿,坎平就上我的门了,我
还真不知往哪里躲去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到头来必自由。急啊愁啊,屁用,也解开不了结,我
倒有一个办法……”山墩子沉住气,设下一个小圈套,满有把握地让王快嘴来钻。
“兄弟,啥办法,快讲快讲,别绕圈子了。”
“你啊,先倒几杯好酒给我喝了。”山墩子见王快嘴并不知内情,心里也就
安然了许多。
和王快嘴喝了一阵酒后,山墩子给他出了个主意,好让他把同丁坎平的事给
和解了,也使自个和结花姐的那个事不至于败露。山墩子说,丁坎平在王家湾最
信服的人是丁炎佟,什么事只要他肯出个面,丁坎平没有不买帐的,这叫行服行,
再说这事牵扯到了我山墩子,我心里没鬼,咱们三人一起去找丁坎平,当面把事
给挑明了,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了。王快嘴一听这主意不错,就和山墩子一道去找
丁炎佟。
丁炎佟和丁坎平是堂兄弟,在王家湾就算他和丁坎平的血缘关系最亲近了。
他为人正直,处事公道,现又是王家湾的大队会计,受到王家湾人的尊重与信任。
听王快嘴和山墩子说明来意,他二话没说,就和他们一道上了丁坎平的家。其实,
丁炎佟对此事心里清楚得很,只是装糊涂罢了。亲愿亲好,邻愿邻兴,哪有劝散
不劝和的道理。再说他丁坎平快四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娶得一房堂客,加上
自个又性无能,谁能保证红杏不出墙呢?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田地,不如
大伙都装个糊涂,让他们凑合着过呗。
李结花已回娘家好些天了,要在平日里,两口子吵架回娘家也就呆个两到三
天,气消了,就回来了,这次倒好,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回来,这让丁坎平都觉得
不正常。
嫩崽不离娘。见娘走了这么些天还不回来,丁坤就问父亲:“爹,娘几时回
来?”
“她不回来了。”
“我想娘,我要娘回来。”
“你娘是个坏女人,想她做啥。”
“娘不是坏女人,是你欺侮了她,我恨你。”
说着,丁坤就扑倒在地上直打泥滚子,大哭大闹起来,他饭也不吃,觉也不
睡,只是一个劲地哭,像个小泪人似的。
“好好好,你不要哭了,晚上,我保证接你娘回来。”丁坎平对付得了自己
的堂客,却对付不了孩子。没办法,只得哄哄他。
到了晚上,还不见娘回来,丁坤就闹得更凶了,这让丁坎平很生气,他用大
巴掌在丁坤的小屁股上拍灰尘似的轻轻拍打了几下。谁知,小家伙在他一眨眼的
工夫就跑得没踪没影了。害得他满屋场找,找了半天,才发现孩子已在青荣的怀
里睡着了。
这家还像个家吗?屋里到处乱七八糟,一片狼籍。最苦了的是猪栏里那头带
着十来头小猪崽的母猪,满栏子乱叫乱拱,几乎是在用哀求的眼神在等待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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