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们可能还记得,8月20日,居住在我市的一位年轻的苏黎世修指甲女工在布尼翁大街寓所被人勒死,犯罪日期很可能是在前一天下午。
“今日获悉,三天前治安警察逮捕了一名荷兰侨民,并就此案对他进行了审讯。根据最新消息,预审法官巴鲁德决定对此保守秘密。
他的神经刚刚开始松弛,正准备心安理得地享用这笔钱财呢。这位荷兰侨民何许人也?他的荷兰国籍这一事实本身能否说明这是个国际组织呢?带着中欧口音的威尼斯来客那个星期天也是从贝尔格莱德或是的里稚斯特方向来的。
据八月份法庭报的报导,阿尔莱特·斯多布在一些外国顾客经常出入的旅馆当修指甲工。
“而我呢,又是个法国人!”他几乎想戏剧性地补充上这一句。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播送几条体育新闻……自行车赛……”
他没有听,他在想着那名荷兰人,揣度这个人提到手捍箱及其内中物品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事隔数月,在什么情况下人们有可能发现一名身穿奶油色西装、手提一只公文箱的家伙曾坐着出租汽车来到布尼翁大街,后来又神色匆匆地回到火车站,并且一口气喝了两杯威士忌?
“下星期日,即十二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日,在拉菲特俱乐部举行本季度最隆重的一场马术比赛……我们将同以往一样于星期六播送预测,但是,曾名列第二的母马‘五月美’今后可能……”
十分清楚,这将是本季度最后一次马术大赛。这不就等于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再卖赛马彩票了?
又一个坏消息。他已经形成了新的生活规律。每星期六的晚上电视里放电影或剧目时,他就一本正经地在报纸上登马术消息的那一个版面上写下评注,到了星期日上午,他便独自出去,几乎都是步行。
“你在赛马俱乐部的哪个代理店下赌注?”多米尼克问他。
“我每周都换地方。所以我有时开车,有时不开。假如我总去同一个店,人家很快就会发现我的运气,于是其他人也会去押同样的马。另外,单为收税员的缘故也最好别让人知道我老是赢钱。”
“你说会在赛马过程中立即宣布中彩结果吗?”
“不知道。我尽量悄悄打听。”
又是节外生枝。多米尼克对这个问题相当审慎,如果法律有规定,她会强迫他去申报收入金额。
既然这是最后一次大赛,他必须继然采取措施,为自己支出一笔钱来。这个星期日他回来以后,他们到布瓦西去了。已经有几个星期没去了。下午约莫过了一半,他正象往常习惯一样在一间房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多米尼克突然闯迸来了。
“喂,朱斯坦,你能告诉我你押了哪些马吗?”
他努力装出笑脸。
“没有的事,亲爱的。对经常参加赛马的赌客是不能提这种问题的。如果我回答了,我想会给我招来不幸。不管怎么说,我对它们已经有了印象,不再全凭灵感随便选择……”
“‘五月美’?”
“对……这是最有希望的……”
“‘种月’?”
“你听谁说过‘种月’?我想你是从不看赛马专栏的。”
“我是不看。不过收音机里刚刚提到它了。你赌它了吗?”
“可能。”
“‘蓝巴尔桑’呢?快说……”
“我还是重复这句话,可能。”
“如果你赌的就是这三匹马,顺序也对,你就赢了一大笔钱……一法郎就能赢二千七百多,多多少我记不清了……”
“这不离奇。”
“快看看……”
“不用了。我赌了。”
“看一看吧,朱斯坦……”
她的心情比他还急切,幸好他口袋里总带有赛马彩票,而他的妻子又绝无能力从标明赌注的各种小孔中看什么名堂。
“这儿……‘五月美’、‘蓝巴尔桑’、‘种月’、‘路丝多’还有‘嘎嘎美尔’……”
“你写了五个?你把‘蓝巴尔桑’写在第二个了……”
“我说错了……我向你发誓我赌的顺序全对,至于下了五个赌注这点倒无碍大局。”
“你赌了多少?”
“十法郎……”
“你原来每次不是只下五个法郎的赌注?”
“今天我赌了十个……”
“这样你就赢了二万多法郎?
“一点不错……听我说,亲爱的,等我一拿到钱,你知道该干什么?”
“我既兴奋又不安。我多么希望这些钱咱们是通过其它方式得来的呀:我不禁又想起我的祖父。我真奇怪你能如此冷静……”
“大概因为我不是个真正的赌徒,因此我也不会象你担心的那样落个可悲的结局。那么明天或后天,你去买一件漂亮的皮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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