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总部也有此规定?”乔治问。
“那是他们的事。”
“我猜你已经知道伦敦总部是由韩彼尔负责吧?”莱肯说着,拍拍乔治。“他负责指挥所有的作业,等于老总在时,普溪的地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把职称全都改了。皮特,你知道你的老伙伴对于职称是多么怀念,你应该把一切对他说清楚,让他了解现况。”
“哦,我想我大致还了解,谢谢你。”乔治礼貌地说。对于似乎还沉溺于梦中的瑞基,他问道:“你说她要说出一个大秘密?”
“是的,先生。”
“你发给伦敦的电文中有没有暗示这一点?”
他真是一针见血,这话毫无疑问地触到了瑞基的痛处,因为后者皱着眉,用怀疑的眼神先瞥了莱肯一眼,而后又看看皮特。
莱肯猜出了他的意思,立刻大声否认道:“乔治知道的。只有你到目前为止在这房里对他说出的部分而已。对吧,皮特?”皮特点头称是,望着乔治。
“我把她对我说的事都报告了伦敦。”瑞基暴躁地说,似乎他原先要讲的好故事,已经被人抢先说了出来似的。
“电文究竟是哪些文字呢?”乔治问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对公司福利有重大关系,但尚未揭露。’大约就是这样。”
“谢谢你,非常谢谢你。”
他们等待瑞基继续往下说。
“我也请求伦敦总部通知古先生说我安然无恙,而且并未脱逃。”
“消息传到了吗?”乔治问。
“没有任何人对我说什么。”皮特冷淡地说。
“我留在那里一整天等待回音,一直到了傍晚都还没有片纸只字。爱娜仍做她日常的工作,那是我坚持的,你知道。她想要吃一点退烧药躺在床上休息,但是我不准她这么做。代表团要到九龙去看些工厂,我要她跟着去,而且别露出异样。我要她发誓绝不喝酒,我可不希望她在最后一分钟演出一出业余的戏。我希望事情一直都维持常态,直到她投了诚为止。我真等到傍晚,便再发一封催促的电文。”
乔治紧盯着眼前那张苍白的脸。“你一定收到对方接获电文的通知了?”他问。
“‘来电知悉。’就这样而已。整个晚上我挥汗如雨,到了黎明时刻我仍未收到任何回复。我想说不定皇家空军的飞机已经上路了。伦敦一向深谋远虑,我想,他们想在答应我的请求前先解决一切问题。我的意思是,当你离开那么远的时候,你必得相信他们是很能干的,无论你认为他们怎样,这一点都一定要相信。我是说他们偶尔也真的很能干——对吧,古先生?”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我是在担心爱娜,明白吗?我非常确信要她再等一天她一定会崩溃。最后,答复来了。那根本就称不上是个回答,只是在拖延:‘告诉我们她在莫斯科中央哪一部门工作,即她与何人联系,认识何人,她目前的上司姓名,进入中央的日期。’上帝,我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我赶紧草拟了一张回文,因为我和她约了三点钟在教堂见面。”
“什么教堂?”乔治再度发问。
“英国浸信教会。”令每个人都感惊讶的是,瑞基的脸又红了。“她喜欢到那里去,不是为了去做礼拜,只是喜欢去看看。我故作自然地在教堂入口徘徊,但是她没有出现。这是她第一次失约。我们曾约定这次若没碰上,那就在三个钟头后到山顶上去,再没见到就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回到教堂,直到我们碰面为止。如果她有了麻烦,就把她的泳衣留在窗台上,她热爱游泳,每天都下水。我赶到亚历山大小筑去,没看到游泳衣。我有两个半钟头什么事都没法做,除了等待之外,我已不能再采取任何行动。”
乔治说:“伦敦总部发给你的电报是哪一级的?”
“速件。”
“而你所发的却是特急件?”
“两封都是特急件。”
“伦敦发出的电报有署名吗?”
古皮特代他回答:“现在已经都不署名了。外界和伦敦总部交涉时,都是以整个单位为名进行的。”
“密码是你译出来的吗?”
“不是。”皮特说。
他们等待瑞基再说下去。
“我又到达立的办公室去,可是我在那里不大受欢迎。他不喜欢行动组的人,而且他在中国大陆进行一件大事,担心我会把他给弄砸。所以我就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突然想到我或许该到机场去一趟,这只是种想法:就象你会说‘也许我该去看场电影’一样。我搭渡船到对岸,雇了辆计程车,叫司机火速前进。车子象发了狂似的开到机场。我不管询问处前排队等待的长龙,急匆匆地问询问处所有离境到苏联或由苏联入境的班机。我发疯似地看过飞机班次表,对办事员又吼又叫,但是自从昨天起直到次日晚六点为止的这段期间,都没有进出苏境的飞机。不过我既然有了这种直觉,非得弄清楚不可。那么租用飞机呢?还有临时加开的班机、航运或临时的运输呢?自昨天早上起,真的没有任何飞机或船只,前往莫斯科吗?而后这小女孩就提出了答案,她是中国籍的地勤人员,她对我感到好奇,所以肯帮我的忙。有一架不在预定时间表内的苏联飞机在两个钟头前起飞,机上只有四位乘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女病人,一位昏睡不醒的女士。他们用担架将她抬上飞机,而她的脸部裹着绷带。两名男护士及一位医生与她同行——就只有这些人。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电话到亚历山大小筑去,爱娜及她那个所谓的丈失都还没有结帐,但是房里却没人回答。那家差劲的旅馆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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