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罗马的飞机,中途停尼斯。对,十点三十二分。”
“您有乘客名单吗?”
“我有去罗马的乘客名单。因为我手下的人验了他们的护照……去尼斯的旅客,他们不管,那些人是从另一张门进,不用办海关和警察的手续……”
“一架法国飞机?”
“英国……去问问英国海外航空公司……我领您去……”
大厅里,排列着各家航空公司的服务台,活象集市上临时搭建的木棚,上面立着代表各国颜色的指示牌,并几乎都有国名的起首字母。
“312航班的乘客名单,你们有没有?”
一个生着雀斑的英国姑娘在文件堆里翻了翻,递过来一张纸。
“巴……巴……巴尔松……巴尔米利……路易斯,巴尔米利伯爵夫人……是她吗,梅格雷?”他对姑娘说,“您可以告诉我这人是否订了票吗?”
“等一等,刚才是我的同事负责这架飞机……”
她走出隔开的小间,插进人群,带着一个金发小伙子回来了。小伙子讲起法语来英国味很重。
“是您给巴尔米利伯爵夫人办的票吗?”
他说是的。是他的意大利航空公司的邻友领来的。她一定要赶到尼斯,已经误了上午法航公司的班机。
“您知道,这很复杂。有些飞机飞这条线,一周才一二次。有些航线,中途停的场站也不是固定不变的。我对她说,如果最后一刻,我们有位子……”
“她走了”
“对。十点二十八分。”
“那么,她到了尼斯了?”
职员看了看对面服务台上的挂钟:“到了半个钟头了。”
“她拿什么买票?”
“支票。她对我说,她走得仓促,身上没有带现钱。”
“你们平常接受支票?”
“只要是熟人。”
“她的支票还在您这儿吗?”
小伙子抽出一个抽屉,翻了几张纸,抽出一张别上了蓝色支票的纸。支票不是开给哪家法国银行,而是开给一家瑞士银行支付的。这家银行在歌剧院大街设有办事处。支票上字迹潦草,不规整,好象一个烦躁不安或激动不已的人写的。
“很重要!”
“麻烦吗?”
“我担心这点。”
“您是想和机场警察局通话吗?”
梅格雷点头。
“可能要少几分钟才能接通。我们有时间去喝一杯……走这边……尼斯那边通了,您来通知我们好吗,杜蒂约?”
在酒吧厅,他们坐在一家巴西人和一群穿灰制服的飞行员之间。那些飞行员讲法语,但带着比利时腔或瑞士腔。
“您喝点什么?”
“我刚才喝了威上忌。最好还是喝同一种。”
柯龙巴尼解释道:“我们从司法警察局接到的照会,并没有提到去某个法国机场的旅客……由于我们一般只注意必须交验护照的那些人……”
梅格雷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因为已经有人叫他接电话了。
“喂!机场警察局吗?……我是梅格雷,司法警察局的……对……您听清了吗?……喂!……我尽可能说清楚……一个年轻的女人……喂……巴尔米利伯爵夫人……就象棕榈树……棕榈树……后面多个……对……半个小时以前,她大概下了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飞机……对,飞机从伦教起飞,途经巴黎……怎么?……我听不清……”
柯龙巴尼好心地走去关上门。因为机场的嘈杂声,包括一架挨近大落地窗的飞机声,都传进了办公室。
“飞机刚降落?……晚点,对……太好了……乘客才下飞,乘客才下飞机?喂……快去……巴尔米利……不……您用什么借口留住她……例如,检查证件……快……”
柯龙巴尼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就觉得它会晚点。一条航线上报告有暴雨。卡萨布朗卡的飞机晚到了一个半小时,而这……”
“喂!……对……怎么回事?……您用什么借……您看到她了?……那么?走了?……”
电话线的那一端,也听得见飞机的发动机响声。
“飞机在起飞吧?……她在上面?……没有?”
他终于明白,尼斯的警察与她失之交臂。从伦敦来的乘客仍在那儿,因为他们得通过海关。由于伯爵夫人是在巴黎上的飞机,所以头一个出来,立即上了一辆等着的汽车。
“您是说,一辆挂比利时牌照的汽车?……是的,我听清了:一辆大轿车……一个司机……不……没什么……谢谢……”
在美国医院,她打了电话给蒙特卡洛。她第二任丈夫约瑟失·玛·默伦可能住在这里的巴黎酒家。接着,她坐车到奥利机场,登上了去海岸的头班飞机。在尼斯,一辆比利时的大轿车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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