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找个角落坐坐……”
梅格雷经验丰富,知道躲避也无济于事。人家将要他说出他绝不会说的事情。
“我想,”记者说,“我能不能请您去酒吧厅喝一杯?”
“我刚喝过一杯。”
“在约瑟夫·冯·默伦房里?”
“对。”
“这天下午,巴尔米利伯爵夫人确实在海岸?”
“一点不错。”
警长坐在一张巨大的皮椅上。记者手拿记录本,坐在他对面一张椅子边上。
“我猜想她是第一嫌疑犯?”
“为什么?”
“有人从巴黎打电话告诉我们的。”
准是有人把事情告诉新闻界了。或是乔治五世宾馆的人,或是机场的人,也许奥利机场的一个警官是哪家报纸的内线?
“您没有遇到她?”
“是的,当我到厄斯时,她己经走了。”
“去了洛桑。我知道。”——新闻界没有浪费时间。
“我刚打电话给洛桑宾馆。她从日内瓦坐出租车到了。她显得精疲力竭。等候她的记者向她提问,她拒绝回答,马上就上了她的套间,214号。”记者似乎满足于这样把内部消息告诉梅格雷警长,“她叫人送去一瓶香槟酒,接着又让人叫医生。人们时刻在等这位医生出来。您认为她杀害了上校吗?”
“我没有您和您的同仁行动快。”
“您将去洛桑吗?”
“有可能。”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乘明早的飞机?您知道上校的第三任妻子住在洛桑巴尔米利,伯爵夫人和她会互相仇恨吗?”
“我不知道。”
——奇怪的采访。是记者在发布消息。
“就算她是罪犯,我想您也无权逮捕她?”
“没有引渡证,是不能的。”
“我想,要得到引渡证,必须提交确凿的证据,是吗?”
“听我说,朋友,我觉得您正在即席写您的文章。我劝您不要以这种笔调写。问题既不在于逮捕,也不在于引渡……”
“那么伯爵夫人没有嫌疑罗?”
“我一无所知。”
“因此……”
这次,梅格雷生气了。
“不!”他几乎叫了起来,吓了门房一跳,“我什么也没有告诉您,因为我一无所知。如果您要把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象您刚才说的那些,强加给我的嘴巴,那您就会得到我的消息的……”
“不过……”
“什么也没有告诉您!”他斩钉截铁地说,站起身,朝酒吧厅走去。
他气愤至极,以致毫无所察地说了一句:“来一杯马丁尼……”
招待员好奇地瞧着他,大概根据他的相片,把他认出来了。有两、三个人坐在高凳上,扭过头来打量他。尽管门房小心安排,大家还是知道了他在酒家的消息。
“电话间在哪?”
“左边,走廊里……”
他关上门,随手抓起一个电话听简,低声说:“请给我接巴黎……丹东街4420号”
线路畅通。只须等五分钟。他在走廊里走了百来步,电话铃就提前把他叫回来了。
“司法警察局?请给我接警探办公室……我是梅格雷……喂!吕卡在不在?……”
他料到老实的吕卡也奔波了一天,而且他也不会早早上床。
“是您,警长?……”
“我在蒙特卡洛,对……有什么消息?”
“尽管我们小心防范,新闻界还是知道了,这事儿你大概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
“《法兰西晚报》第三张号外出来了。头一版就是篇大文章……下午四点,一些英国记者从伦敦赶来了。同时还有一个叫菲利浦的先生,类似律师或公证人的人物……”
“初级律师……”
“是的……他硬要亲自见到大长官……他们关起门谈了一个多钟头……他一出来,就被被包围、采访、拍照。他用伞打了一位摄影师一下,本想打碎他的摄影机……”
“就这些?”
“有人提到小伯爵夫人,瓦尔的情妇,说她也许是罪犯。而且有人宣布您在亲自追捕她。有个叫约翰·T·阿尔诺的人打电话给我……他显得非常愤慨……”
“还有呢?”
“记者们涌进了乔治五世宾馆。宾馆召来他们的人,把记者赶出门外……”
“拉普万特呢?”
“在这。他想跟您说话……”
“让他说,行吗?……”
拉普万特的声音——
“喂,警长吗?……我照说定的,去了纳依的美国医院……问了护士、电话员、接待员……伯爵夫人走时,交了一封信给接待员,她投到邮局……写给星辰街马尔柯·巴尔米利伯爵的……我在医院里没有获知什么有趣的东西,这是幢带家具出租的房子,相当优雅……我问了女代理人,她开始还不大肯说……似乎巴尔米利伯爵昨夜没睡在这里,他经常这样……他大约在今大上午十一点就回来了,忧心忡忡,甚至没进门房,看看自己有那样信……过了半个钟头,他提着一个小箱子,又走了……这以后,没有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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