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贵妇人_[比]乔治·西姆农【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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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什么也没……”吕卡下决心说。

  “告诉他……”

  “我差点要问您,我是不是有必要去睡觉……”

  因为,警长处于这种心绪时,一般表示离在他办公室四壁之间进行的最后行动不会太久了。

  好象出于偶然,这种情况总是发生在夜间。夜色沉沉之中,只有大楼的这部分还亮着灯。他们轮流看守的人,或是男的,或是女的。他们进奥费维尔河街时只是个嫌疑分子,经过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出去时,就戴上了手铐。

  梅格雷知道吕卡内心的想法,但他不是迷信者,不喜欢事先就算出会发生什么事件,因此,在这样的时刻,他从没有自信。

  “去睡你的觉吧。”

  他不觉得热。他头天早上从家里出来,原来肯定中午能回理查-勒诺阿大街去吃午饭。仅仅是头天?他觉得这一切开始老久老久了。

  他走上香榭里舍大道。街上华灯初放。初冬的气候还相当暖和,甜天咖啡座上还有许多人。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踅进乔治五世大街。在宾馆对面,一个穿制服的大个子看见他推旋转门,惊疑地瞧了他一眼。

  这是夜间的门房。昨天,梅格雷与日间的员工们见了面。显然,门房在寻思这个满脸忧郁之色,穿一套因旅途奔彼而皱巴巴的衣服。并未在宾馆住宿的人来干什么。

  守在旋转门里面的穿制服的服务生,也感到奇怪和惊讶。他几乎要问梅格雷想干什么。

  有二十几人分散在大厅里。大部分穿着无尾常礼服和晚连衣裙。他看见了一件件水貂皮大衣,一颗颗钻石,走过的时侯,闻到一股又一股香气。

  服务生一直盯着他。如果他走得太远,便准备跟着他、质问他。梅格雷却朝接待处走去,那里几个穿黑礼服的职员是他所不认识的。

  “吉尔先生在办公室吗?”

  “他在家里。您想找他?”

  在宾馆里,他也常常注意到,上夜班的人没有上白班的人和善。几乎总是有人说,这是二等职员,他们憎恨全世界是因为人们迫使他们反过来生活,人家睡觉,他们干活。

  “我是梅格雷警长……”他低声说。

  “您想上去?”

  “我可能上去……我仅仅是想告诉您,我打算在一段时间里,在宾馆里来来去去走几回……您不要担心……我会尽可能谨慎的……”

  “332室和347室的钥匙不在门房那里……我把它们拿来了……根据预审法官的要求,那两套房间都保持原状……”

  “我知道……”

  他把钥匙放进口袋,觉得戴着帽子碍事,便想找个地方放好,最后把它搁在一张扶手椅上,然后象大厅里等人的人一样,坐在另一张扶手椅上。

  从他的位子上,他看见接待处的人抓起电话——这是把他的来访通知经理。过了一会儿,他证实了他的判断,因为穿礼服的职员朝他走来了。

  “我打电话请示了吉尔先生。我将给员工们发指示,让您在宾馆里随意走动。不过,吉尔先生还是冒昧地叮嘱您……”

  “我知道!我知道……吉尔先生住在宾馆里?”

  “没有。他在赛夫尔有幢别墅……”

  为了向夜间的门房询问情况,拉普万特大概去了儒万维尔。酒吧厅的侍者住在巴黎城外,在舍夫勒兹河谷。他还耕种了一个颇大的菜园,养了鸡鸭。梅格雷知道他。

  这难道不反常吗?顾客们付出昂贵的价钱,以便住在香榭里舍旁边两步远的地方。而宾馆的员工,不管怎样,能够给自己提供这种豪华生活的人,一下班,就朝乡间跑。

  那些站着的人,尤其是穿着晚礼服的人,都还没有吃晚饭。他们等人齐了,一同前往马克西姆、银塔或别的同一级别的餐厅。酒吧厅里也有一些来吃晚饭的人。他们喝着最后一杯鸡尾洒,然后再开始晚餐和晚餐后的活动。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日之中最重要的部分。

  前天,事情大概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的,群众的角色也差不多。卖花人在她的小房间,准备着插在衣上的花。剧院的职员把戏票交给迟来的人。那还不知道路的人,门房告诉他们往哪儿走。

  梅格雷吃过晚饭后喝了一杯苹果烧酒。那是他出于作对的想法,故意喝的,因为他又将深入一个不喝苹果烧酒,更不喝烧洒的世界。那里面的人喝的是威士忌、香槟酒、上等“拿破仑”。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一群南美人大声喝彩,欢迎一位穿着草黄色貂皮大衣的年轻女人。她行色匆匆地从一个电梯里走出来,完成了明星的入场仪式。

  她漂亮吗?人们也说小伯爵人人美貌非凡。然而梅格雷挨近看见过她去了妆的样子,甚至不意看见过她捧着细颈瓶,象大街上的醉女人喝红葡萄酒那样满满地喝一口威士忌的情形。

  一段时间以来,他为什么会有生活在船上的感觉?大厅的气氛使他想起他的美国之行。一个美国的亿万富翁——又是一个亿万富翁!——请求他去那查清一桩案件。他记起有一夜,在人们安排的相当幼稚的娱乐之后,他和船上的警长留在沙龙里最后走,那位警长告诉他一个秘密:“您知道吗,警长,头等舱是三个人服侍一位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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