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雷慢慢地思考着,一边寻找来路,找了好一会,后来还是迷了路,不意撞见了一个正在吃托盘里剩余食物的司厨长。
待到他重回到酒吧厅时,己是十一点了。酒客变得越来越少。他早些时看见的那三个美国人还在原位。又新来了一位,也是美国人,高高瘦瘦的。他们一起打扑克。
第四个人的高跟鞋使警长为难了一阵。最后,他发现这实际上是西部的靴子。那杂色的靴筒被裤褪盖住了。这是一个得克萨斯州或亚利桑那州的人。他比另外几个感情外露一些,说话声音宏亮,人们预计会看到他从腰间抽出手枪来。
梅格雷终于到一只凳子上。酒吧厅侍应生问他:“还来那一种吧?”
他点头同意。轮到他问了:“您认识他?”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是一些油井的主人。似乎油泵是自个儿转的,他什么事也不做,每天就嫌一百万。”
“他前天晚上在这儿吗?”
“没有。今天早上刚到。明天又去开罗和阿拉伯。他在那儿有利益。”
“另外三个那晚在这儿?”
“是的。”
“和阿尔诺一起?”
“等等……前天……是的……您手下一个警探己经问过我这事了……”
“我知道……第三个是谁,那个头发最金黄的?”
“我不知他的名字。他没在饭店住。我以为他住在克·利庸旅馆。人家告诉我,他开了好些家饭馆……”
“他说法语?”
“除了勒万松先生,其余的都不说。勒万松先生没当上电影明星代理人时,在巴黎住过……”
“您知道他那时干什么?”
侍应生耸耸肩。
“您替我去问那个住在克利庸的人一件事,行吗?”
侍应生做了个怪相,不敢说不行,只得冷冰冰地问道:“什么事?”
“我想知道前天他离开乔治五世宾馆后,在哪儿和阿尔诺先生分的手。”
侍应生堆起笑容,朝四人玩牌的桌子走去,躬身附在第三个人的耳边。第三个人奇怪地朝梅格雷这边张望,其他的人获悉梅格雷是什么人以后,也学他的样朝这边张望。解释比预计的要长。
最后,侍应生回来了。左边角上的牌局重又开始。
“他问我您为什么需要知道这个。他提醒我说,在他的国家,可不是这样……他没有马上回忆起来……前天,他喝了许多酒……今夜打烊时,他也会和前天一样……他们去了帝国式沙龙,继续他们的牌局……”
“这个,我知道……”
“他输了一万美元,不过他正在赢回来……”
“阿尔诺赢了吗了”
“我没有问他。他认为记得他们是在帝国式沙龙门口握手告别的……他对我说,他认识阿尔诺只有几天功夫,以为他住在乔治五世宾馆。”
梅格雷不动声色,面对着酒杯,茫然地观察着玩扑克的人,足足观察了一刻钟。他认出的妓女已经走了。但又来了一个,独自待着,对牌局感兴趣。
梅格雷朝她盯了一眼,问侍应生,
“我以为你们不允这些人……”
“原则上是这样。有两、三个,大家认识,而且又知道规矩行事的,就是例外了……这几乎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事……不然,住客在外边随便捡上一个,你想象不到他们带回的是些什么货……”
有一会儿,梅格雷想到……不对!……首先,没有人偷土校的东西……此外,这不合他的性格……
“您走吗?”
“我也许等一会儿再来……”
他打算等到凌晨兰点,因此有时间。他不知上哪儿去为好,便又溜达起来,一会儿到顾客中间坐坐,一会儿到宾馆的职工中聊聊。夜晚渐渐变深,这种来回走动也渐渐变少。他看见两三对男女看戏归来,听见几声铃响,碰见一个侍应生托着几瓶啤酒,另一个则去送客饭。
在某个时刻,他从走廊里走回来,几乎撞上了接待处的领班。
“警长,不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
领班假装来这儿为他效力,但梅格雷确信,他是来了解他的行为与活动的。
“大部分住客在凌晨三点前不会回来……”
“我知道,谢谢。”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您需要……”
“我会向您提出的……”
另一个仍回到老问题。
“我把钥匙给您,好吗?”
警长待在宾馆里,显然使他不舒服。梅格雷并不因此就不四处走。他走迸地下室,这里积大教堂安放死尸的地下室一般巨大。只见一些穿蓝工作服的人在锅炉房里干活。这锅炉房象是一条船上的锅炉舱。
这里的人也都注意着他。有一个职员在一间玻璃房里清点从酒窖里取出的酒瓶。厨房里,一些女人在用水冲洗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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