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感受以及精神状态?”
“是的,”他说道,“全都靠他们。”
她接着说道:
“我想他们不会再询问你了。你的证词是那么无足轻重!你看见报纸上只是稍微提
了一下……只是,有关杜尔卢斯基……这个人,他们总也找不到……”
菲律普没有回答。他听她说话了吗?他用他的那根拐杖动作迅猛地打掉歪向路边的
那些风铃草、欧百里香、龙胆和当归的花朵。玛特回想起来了,这同一种行为,他曾要
求过他的儿子们不要去做。
在到达山口之前,他们通过一条冷杉盘根错节的小径向上拐向树林。他们一个接一
个上去。玛特走在菲律普和苏珊娜前面。走到半路上时,小路突然拐了一个弯儿。玛特
一消失,菲律普就感觉到苏珊娜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住了。
他停了下来。她立即走到他的身边。
“菲律普,您愁眉不展……这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是。”他坦然承认。
“我早就知道了,”她说道,并不觉得苦涩,“这三天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我在您的心目中已经无足轻重。”
他没有抗议,因为这是真的。他很思念她,但却是以一种过路的方式,就像对一个
人们喜爱、渴望但却没有时间去想的女人一样。他甚至都不去分析他的感情。所有这一
切都融进了他所遭受的所有痛苦之中。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苏珊娜。”他说道。
“我知道,菲律普。我也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只是,我一直想把这一点
告诉您,带给您一点点快乐……菲律普,我向您保证我会继续过我的生活……重新开
始……在我的身上发生了我对您说过的事……我再也没有勇气了,现在我拥有……我拥
有这份回忆……您给我整个人生带来了幸福……我将会成为一个我曾经没能做到的……
忠贞的女人……我向您发誓,菲律普,做一个好妻子……”
他明白她将要结婚,他为此感到痛苦。但他看了看她的嘴唇、光光的脖颈和她整个
秀色可餐、令人渴望的样子后,温柔地对她说道:
“谢谢您,苏珊娜……这是您的爱情的最好的证明……谢谢您……”
她接着又对他说道:
“而且,您知道的,菲律普,我不希望看到我的父亲为我而痛苦……我清楚地感觉
到他曾经是那样的不幸……那天早晨,如果说我担心玛特发现了真相,那是因为他。”
“什么也不用怕,苏珊娜。”
“不用怕,是不是?”她说道,“没有危险了……可是,这场调查……如果您是被
迫承认的话……”
“噢!苏珊娜,您怎么能相信呢?”
他们的目光充满爱意地交织在一起,他们的手也紧握在一起。菲律普想说一些充满
柔情的话语,特别想说他多么希望她过得幸福。但是他的嘴边只有爱的话语,他不想……
她微微一笑,睫毛上有一颗泪珠在闪烁。她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爱您……我会永远爱您。”
说完,她松开了手。
玛特往后走了几步,看见他们俩站在一起,一动不动。
在阿尔伯恩小路的拐弯处,他们看见一大群记者和好奇的人聚集在六个警察后面。
这整条路直到圣埃洛夫的斜坡都像这样被封锁了。路的右边每隔一段距离也三三两两地
站着德国警察。
他们到达高地。这是一个空旷的圆形空地,地面几乎是溜平的,四周围着一圈百年
大树,就像教堂的圆柱一样。那条路在中立区有两米宽,从中间穿过。
西边是法国国界标,非常简单,用黑铁铸成,上面像公路里程标一样竖着一块方向
牌。
东边是德国国界标,是用木块做成的,漆成黑白相间的螺旋形,顶上有一块徽章牌,
写着“德意志帝国”几个字。
他们为了这次双重调查,支起了两个军用帐篷,中间有八十到一百步的间隔。帐篷
上面,飘扬着各自国家的旗帜。帐篷旁边有两名士兵站岗:一名是德国步兵,戴着头盔,
帽带扣在颌下;另一名是法国阿尔卑斯山猎步兵,头戴贝雷帽,绑着护腿套——两个人
身边都立着武器。
离他们不远,在圆形空地的两边有两个设在大树之间的小营房——一个营房是法国
士兵的,另一个营房是德国士兵的。军官也形成两组。
透过树枝,可以分辨出雾霭中的法国和德国地平线。
“你看,玛特,你看,”菲律普嗫嚅道,他的心因为激动抽得紧紧的。“……这是
不是很可怕?”
“是的,是的。”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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