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菲律普叫他过来,问他在圣埃洛夫能不能找到一辆车。
“啊!先生要走了!有道理。马上就走吗?跟菲律普太太一起吗?我必须带菲律普
太太去圣埃洛夫。那里有驿车开往黑山。”
“不,我不去那边。”
“怎么?可只有一条线去巴黎。”
“我不直接去巴黎。我必须在朗古车站乘火车。”
“去瑞士的那条新干线吗?可它还没有全线贯通,先生!要在贝尔福下车!”
“的确是这样。从圣埃洛夫到朗古有多远?”
“五公里,不会超过这个距离。”
“要是这样的话,我步行去。”菲律普结束了谈话,“谢谢。”
他急不可耐地准备离开老磨坊,因为他感到情况将急速发展,再过一个小时,他的
计划也许就实现不了了。
实际上,他上楼时,与园丁的儿子昂利奥特交错而过,昂利奥特拍着手说道:
“他们来了!演习连的士兵……他们向魔鬼山口快速挺进。从晒台那里可以看见他
们。”
他被其他仆人、他母亲和像他一样挥着手的小弟弟簇拥着,所有的人一起穿过客厅。
菲律普往前一直走到晒台边。那支部队已经秩序井然地到了。他们都是些年轻的士
兵,其中大部分是初出茅庐,看上去几乎就像是一些玩纵队行进游戏的孩子。但是,他
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一副不习惯于忧虑和怀疑的神情。他们静静地走着,低着脑袋,
就像是被先前演习的疲劳压弯了腰一样。
一句口令在队伍后面回荡,两名副官又用命令的声音让它从头开始。横队前进时有
点波动不齐①。然后,这支纵队又以小步跑的步伐冲下通往僧侣水塘的下坡道。 ①军队用语。——译注 当最后那一部分队伍从比晒台还要低的地方穿过时,两名骑马的军官出现了,后面
跟着一名号手。其中一位军官敏捷地跳到地上,把缰绳丢给号手,然后登上台阶,同时
喊道:
“我会赶上你的,法布勒格……你去魔鬼山口……占领沙布勒克斯农场作为阵地。”
在晒台上,他把手举到军帽边。
“请问莫雷斯塔尔先生在吗?”
菲律普走上前去:
“我父亲正难受呢,上尉。”
这个消息明显地使这名军官深感不安。
“啊!”他说道,“……我特别指望莫雷斯塔尔先生。我曾经很高兴地认识了他,
他跟我谈起过者磨坊……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那样说了。这里的地理位置的确十分优
越……可是,眼下,先生,对不起……我知道电话在这里,我有要紧的事……请原谅……
时局是那么严重……”
菲律普把他带到电话机旁。军官不耐烦地摁着电话按钮,由于对方没有回答,他便
转过身来:
“现在,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达斯普利上尉……我因为一个颇具喜剧性
的事件认识了令尊大人,那是沙布勒克斯师傅的母鸡被捕杀一事……喂!喂!天哪,真
难联系上!……喂!喂!……我拒绝惩罚那个犯罪的士兵,一个名叫杜沃歇尔的人,不
知悔改的反军国主义者,这样做甚至引起莫雷斯塔尔先生的反感……这样一来,那家伙
便越走越远了……”
他的外表有些粗俗,面色过于红润,但他的两眼充满真诚和快乐,使他显得特别让
人喜欢。他开始笑了起来。
“作为报答,杜沃歇尔今天早晨向我发誓,当第一声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背
转向敌人,逃之夭夭……在瑞士有人为他留了机械修配工的位置……而且,正如杜沃歇
尔本人说的那样:‘法国的机械修配工,暂时还只有他们。’喂!……啊!接通了!……
喂!我是达斯普利上尉……你能帮我接黑山的军事指挥部吗?……是的,马上……
喂!……黑山吗?……军事指挥部吗?我想跟杜特鲁伊司令说话……把我们接通吧……
十万火急。”
上尉停下不说话了。菲律普无意识地抓起另外一个听筒。
“可以吗?”
“那当然……”
于是,菲律普听见了这一段对话,一问一答迅速、急切。
“是你吗,达斯普利?”
“是的,司令。”
“那些骑单车的人见到你了吗?”
“什么骑单车的?”
“我派了三个人去找你。”
“我一个人也没看见。我在莫雷斯塔尔家。”
“老磨坊吗?”
“是的,司令……为此我给您写过信。”
“那么,有什么事,达斯普利?”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莫里斯·勒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