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你呢,你是中心人物。”
“噢!我吗,他们是不能忍受我的。”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波厄斯威仑的德国警察分局局长威斯立希对我恨之入骨。我
们彼此间再也不打招呼了。毫无疑问,那些恶意诽谤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但他们能提出什么样的证据呢?”
“数不清的证据……都一样的恶毒……在这些证据中有一个:在士兵身上搜出许多
法国金币。还有,你是知道的……国界标再一次倒下,又要开始做解释了,又要把调查
继续下去了……”
菲律普走了过去:
“喂!喂!在我看来,这一切似乎没那么严重。”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的孩子?你没有看到今天早晨的报纸中的最新快讯吗?”
“没有,”菲律普和他的父亲同时说道,“有什么新消息吗?”
“一个发生在小亚细亚的事件。法军军官与德军军官发生争执。一名领事被杀害。”
“噢!噢!”莫雷斯塔尔说道,“这一次……”
约朗塞明确指出:
“是的,局势特别紧张。摩洛哥的问题再次提了出来,有间谍问题,还有法国飞行
员在阿尔萨斯要塞上空飞行并向斯特拉斯堡大街扔下三色旗的传闻……半年来,接二连
三地出现了纠纷和冲突。报纸的语气咄咄逼人。人们武装起来了,开始修筑堡垒。总之,
尽管两国政府怀有良好的愿望,我们却要听凭突发事件的摆布。星星之火……然后就完
了。”
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这三个男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本
能,想象着那可怕的情景。
约朗塞重复道:
“星星之火……然后就完了。”
“是的,一定会了结的。”莫雷斯塔尔猛地一挥手说道。
菲律普惊跳了一下:
“你说什么呀,爸爸?”
“什么!所有这一切都应该有个了结。”
“可是,这一切可以按另一种方式了结,而不一定非得流血呀。”
“不……不……有些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像我们这样的一个泱泱大国遭受1870
年的那种耻辱时,它可以等上四十年、五十年,但总有一天,它会把耻辱奉还回去,让
他们举起双手!”
“假如我们被打败了呢?”菲律普问道。
“那是很糟糕的事!荣誉高于一切!再说,我们不会被打败的。每个人都尽职尽责
的话,等着瞧吧!在1870年,我成了战争俘虏,我曾发誓再也不为法国军队效力。我逃
出来后,把圣埃洛夫和郊区的青年、老人、伤员甚至妇女都召集在一起,隐蔽在树林里。
一块白床单、一块红色的法兰绒布和一块蓝围裙,这三块破布嘲笑着我们。条子旗!它
还挂在那里……如果有必要,它还会重见天日的。”
约朗塞禁不住大笑起来。
“你以为它能阻止普鲁士人进攻吗?”
“不要笑,我的朋友。你知道我是如何明白自己的职责以及自己该做什么的。好就
好在菲律普也明白这一点。你坐下吧,我的孩子。”
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把正抽着的烟斗扔到了一边,带着终于能把自己最牵肠挂肚的
事情讲出来的男人的那种显而易见的满足感,说道:
“菲律普,你了解边境,或者说边境上的德国谷壁吗?……那是一座险峻的峭壁,
绵延不断的陡峭的山峰和细谷使孚日山脉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壁垒……”
“绝对不可逾越,的确如此。”菲律普说道。
“错误,”莫雷斯塔尔激动地喊道,“致命的错误!我从一开始思考这些问题时就
想到了迟早有一天敌人会攻打这个壁垒的。”
“不可能。”
“这一天已经来临了,菲律普。半年以来,我没有一个礼拜不在那里碰见几个形迹
可疑的人,要不就是撞上一些军服外面套着罩衫的散步者。这种事是阴险的,循序渐进
的,不会善罢甘休的。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那里。威尔德曼公司在绝壁边疯狂建起来的电
厂只是个骗人的假象。通向电厂的那条路实际上是一条战略要道。从工厂到魔鬼山谷,
最多只有五百米路程。不用费多大劲儿,就能越过边境。”
“只能通过一个连。”约朗塞反驳道。
“能通过一个连,就能通过一个团,然后是一个旅……在波厄斯威仑,离孚日山脉
八公里远的地方,有三千德国士兵处于临战状态。在热尔纳希,二十公里远的地方,驻
扎着一万二千名士兵、四千匹战马和八百辆军车。战争爆发的当晚,也许在战争爆发前
夕,这一万五千人会越过魔鬼山谷,侵占圣埃洛夫。当我们的部队赶到时,已为时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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