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馆总负责人后,出重金把她'挖'出来,带到青岛。青岛对她来说是另一番天地。在上司
的关照下,她担任了重要的工作,每天欢天喜地。她在青岛初堕情网。但谁知道这初次热
恋竟会成为她终生的不幸呢?"冈部太太的蓝眼睛里滚出了泪珠。她用放在膝盖上的手绢
擦着眼泪,房间里一片沉默。
"起初她真幸福。这是她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了。不久,她怀孕了。啊,上帝,请饶
恕我的罪过,我必须说出这件忌讳的事实。"冈部太太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两只手紧握着
手绢。
"她很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情人。这也许因为她没有信心,不知
道她的情人听后会不会高兴。而且,她当然请求情人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她并不认为她
能跟他正式结婚.他不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她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双丰紧紧地拥抱这爱惰
的结晶.但她的情人却是个冷酷的人.他禁止她把孩子生下来,而劝她去堕胎。她选择机
会一再央求他,'请让我把你的孩子生下来吧',但他一直不答应。"冈部太太用手绢拭了
拭涌流不止的眼泪,突然忍住了,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不祥的日子终于降临了。肚
子里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寄托。她逼问他究竟打算怎么办。两人吵了起来。不久,他屈
服了。他亲切地劝她喝点饮料。她看到他对自己很殷勒 ,心肠一下软了,便把饮料喝下
夫。不知不觉之间,她睡着了。当她醒来时,肚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而且,她的身体变
得再也不会生孩子了。"冈部太太再也忍耐不住,抽泣起来。户田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户田想:这个男人真是个魔鬼，竟自己动手把自己的孩子弄掉。
"她的身体因手术失败，变成那个样子了，而她的灵魂一下子如堕入十八层地狱.
那个男的真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在这以后,他仍满不在乎,若无其事地要求她的肉体，
弄得她发疯似的.为了防止她自杀,有好几次我不得不偷偷地查看她在房间里的动静."冈
部太太苍白的两颊泛出了红晕。她的眼里饱含着深切的同情和强烈的愤怒。
"1929年10月,她突然擅离职守,不辞而别,连对我也未留下一个字。直至如今,杳无
音讯。所以,我看到她这张照片，觉得变得象另外一个人了.虽然脸盘和身体还有些象,
但过去那种亲切和善气氛全没有了。大慨因坎坷太多了吧,真可怜..."平林静也用手绢
捂右脸。她大抽大噎地哭着说:"我一点不知道,那个希舒勃勃格不有这么不幸的
事......" "是啊，虽说我也是跟日本人恋爱，可我却生活得蛮幸福的.....可怜的玛
丽!" "那个男人叫丸井阳太郎,是吧?"户田很坚定地问.他指着照片上的丸井阳太郎问,
冈部太太微微地点了点头。
户田想：这就对了。丸井曾对村冈说过去的情妇恨他，就是指这件事.丸井给他的
情妇希舒勃格服了安眠药,趁她没有意识时做了堕胎手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孩子,并
使她失去了作母亲的资格.希舒勃格的愤怒心情完全不难想象。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仅
背叛了她自己,而且是扼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的人.她一定在寻找报仇雪恨的机会。但12
年的岁月未免太长了。
户田想希舒勃格肯定大有杀死丸井的动机。但12月8日清晨在天安门广场枪杀丸井
的是不是她呢?抛在丸井尸体旁边的"北京人"头盖骨仿制品与此案有何联系呢?户田接着
想:丸井6月份在奉天见村冈时说，他在北京看到希舒勃格,这是个"摇钱树"。这就是说,
他至少在6月份之前,看到了她,知道她在协和医大负责保管人类至宝"北京人"化石骨。
那群认识丸井的古董商说丸井搞的出土文物也指的是"北京人"。7月份,他把她作为"客
人"领到他那裹小脚的情妇家里。从这个小脚情妇看到浸满了香水的手绢这一点,也可证
明这个女"客人"就是希舒勃格。问题是丸井用什么手段跟她交涉,并把布莱克博士定做
的"北京人"头盖骨摸型弄到手的。丸井以为这是真品,可能是为了让她再拿出来一些,才
于12月7日深夜在"柏林"餐馆见了她。从餐馆出去后,希舒勃格认为复仇的时机已到,走
到天安门广场时,地从丸井身后扣了手枪的扳机。丸井应声倒地,他手里的头盖骨滚落在
一旁..... "他曾称他为'太阳'..."冈部太太的话打断了户田的推理。
"你说什么?"
"玛丽叫他'太阳',据说他告诉她'阳太郎'是'太阳'的意思。当然,我们说话时用的
是德语,她称他为'dieSonne'。"户田感到难以形容的兴奋,他终于把丸井被杀案与希舒
勃格,还有"北京人"联系起来了。
三
户田来到"滨乃屋"日本餐馆二楼时，酒井中尉已经跟两个艺妓对饮半天了。
"姗姗来迟啊，来，干一杯!"他那张平常就很快活的脸，几杯酒下肚后更显得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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