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坠落_[美]诺拉·罗伯茨【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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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夏延城搬过来时,我就认识他们了。""是的,但是……"芮丝抿了抿嘴唇说,"我是想问关于他做的警察工作。""至于警察工作,他做了需要做的事情,并且没有玩忽职守。也许你不认为在这么小的小镇里能有许多需要做的事情。但是我向你保证,在天使之城里,每个母亲的儿子,还有女儿,都有枪。很多人还持有不止一支枪。瑞克需要确保人们是用枪来捕猎和打靶的。当这个小镇快被蜂拥而至的游客撑破的时候,他能让一切保持和谐平静,并井然有序。他是称职的治安官。"不必用她那鹰一般的眼睛去看芮丝,她也知道芮丝没有信服。"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乔安妮接着说,"关于这件事,除了你已经做的事情,你还能做些其他什么吗?""我不知道。""那就把这件事留给瑞克处理吧,你回到厨房去,做你自己的工作。""好的。我想你是对的。嗯,乔安妮,我正在列一张单子,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长远地看,购买蒜头比购买大蒜粉更便宜,而且更实用。""我会记住的。"汤很美味,所以无须考虑如果她能有她想要的所有调料的话,汤就会好喝一些。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那段不断地追求更好,最好,以及完美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难道她现在还没有明白得过且过,将就一下,反而好一些吗?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牛至到底是新鲜的还是已经存放在塑料瓶子里六个月了。为什么她要在意呢?她需要做的只是烹饪食物,为客人服务,还有领取她的工资。她在这里没有投资。事实上,也许她住在这个餐厅的楼上,是一个错误。这样的话,太接近定居了。她应该搬回旅店。她应该把她的东西都丢进车里,然后继续上路,也许这样更好一些。这里没有什么能留住她。无论何处,都没有什么能留下她。"布罗迪来了,"琳达 盖尔大声叫道,"已经点了餐,他和医生都想要喝汤。""布罗迪和医生,"芮丝喃喃自语,"这样不是完美了吗?"没问题,她给他们准备汤。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她用汤勺盛了两碗汤,把汤碗放在盘子上,配以面包卷和黄油。当怒火喷发,她亲自把汤端到那两个男人坐着的小隔间里。"这是你们点的汤。至于正菜外的附加菜,让我们把话说清楚。我不需要也不想要医疗检查,我没有生病,我的视力没有毛病,我没有在小径上睡着,也没有梦见一个女人被掐死。"她的话说得很清楚,空气中弥漫着她言语中的愤怒。坐在小隔间旁边的几桌客人都停止了聊天。一时间,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动点唱机上传出的加斯 布鲁克斯的歌声。"请慢用。"芮丝说完了这些之后,就大步走回了厨房。她摘下身上的围裙,抓起夹克。"我到下班时间了。我要上楼去了。""去吧。"乔安妮平稳地将一块肉饼放在烤肉架上,"明天你的上班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八点。""我知道我的排班安排。"她从餐厅后面出去,绕到了侧面,然后噔噔噔地上了楼梯。进了房间之后,她径直走向她的地图和旅行指南,然后掏出在这里适用的地图和旅行指南。她能自己找到远足的那条路,她不需要陪同,她不需要男人尾随她、安慰她、保护她。她打开了地图,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地图从她柔软的手指间飘落到地板上。地图上布满了弯弯曲曲的红色线条、圆圈和圆点。那天他在小径上站着的那片区域被重重地圈了几十次。她没有这样做,她没有。但是她仍然看了一下她的手指,好像期待看到指尖上会留有红色的污迹。前天,地图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但是现在它看起来好像被一遍一遍地折起了无数次,好像被疯狂地涂抹了,潦草地画了一些奇怪的代码。她没有这样做。她不可能会这样做。她气喘吁吁地奔向厨房的抽屉,把它拉开。那里就是她放红色记号笔的地方。她的手指颤抖着拔掉笔帽,然后看见笔尖已经变钝了,几乎平了。但是不可能会这样啊。这支笔是她在几天前刚刚从扎波尔先生的店里买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把笔帽盖了回去,然后把记号笔又放回到抽屉里,关上抽屉。接

  着她转过身,背对着墙,扫视着整个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这她是知道的。如果一本书被移开原位哪怕一英寸,她都会知道的。但是所有物品所在的位置,都跟她那天早晨离开房间时一模一样。当时她出门时锁上了门。检查了两次门锁。也许三次。她又低头看了一下地板上的地图。那些是她画的吗?有时候在夜里,在一次次的噩梦和颤抖之间,她有没有起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记号笔呢?还有,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儿印象了呢?没关系的,她告诉自己,然后走过去捡起地图。她一直感到不安,这很自然。她一直很不安,然后她拿出记号笔做记号,确定她目睹谋杀时的准确位置。这没有让她疯狂。她再次把地图折了起来。她决定,她要买一张新的。她要把这张扔掉--埋在乔安妮的垃圾里--然后买一张新的。只是一张地图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但是当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她慌忙把它塞进了口袋里,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从指关节在木门上强烈的敲击声中,她可以听出恼怒的情绪。这让她确信门外的人是布罗迪。她停下来一阵儿,确定她已足够冷静之后,才走到门前,解开门锁,打开门。"你准备好了吗?""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自己去。""好的,你自己去吧。"但是他用肘将她推后了一步,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自找麻烦。我没有把医生拉到楼下来看你。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每周会来这里吃几次午餐--除非你瞎了或傻了,否则你早就应该知道了。而且,如果我和他碰巧同时来店里,我们有时会坐在一起。这叫做人际交往。现在你开心了吗?""不。心情糟透。""好,这就是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再走一趟。瑞克正在作调查--在我看来,这是他分内的工作--所以风声散了出来。医生问我是否知道些什么。我心里正在打鼓,犹豫不定,不知是否要告诉他,就在这个时候,你端着汤走了过来。顺便说一下,你做的汤真是美味啊。你这个疯子。""我曾经在精神病院住了三个月,所以你叫我'疯子'并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也许你应该在那里多接受几个星期的治疗。"她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然后他们一起走到坐卧两用长椅旁,坐了下来。接着他们开始大笑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拉下扎头发的发结,她的头发散落下来,披在她的后背上。"为什么这样的话能让人觉得安慰?到底为什么这种粗鲁的、不妥当的回答反而比'你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有'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这些话听起来舒服些呢?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疯子。也许我记不清了。""也许你应该停止为自己感到遗憾愧疚。""我曾经认为我已经做到了。但是我想,我没有。那些关心我的善意的人们,一排排的医生和理疗师,每次我都躲避他们。""我不是善意的。我不喜欢你。""下次我会记住的。"她把扎头发的发结放在了坐卧两用长椅旁边的小桌子上,"你还想带我出去吗?""不管怎样,我这一天算是白白浪费了。""那好吧。"她起身去取她的背包。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检查包里的物品,然后拉上背包拉链。但是马上又拉开拉链,又一次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当她第二次拉上背包的拉链时,她心里斗争了一阵儿,努力抑制自己不再打开背包。他打开门,她走了出去,把门锁上。接着她盯着房门,伫立了片刻。"去吧。去检查门锁。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再担心和心神不宁就没意义了。""谢谢。"她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歉意地匆匆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检查了一次她才肯下楼。"这一次已经进步了。"她告诉他说,"以前我要花二十分钟才能出门。那时还是因为服用Xanax才好一些的。""依赖化学药物,可以活得更好一些。""没那么管用。药物让我……精神失常。比我现在看起来更加失常。"她在上他的车之前,检查了一下汽车的后座,"我不介意一时的精神失常,但是我宁愿花些时间确定某些东西没有问题,也不愿意吃药来抑制自己不在乎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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