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在穿过饭厅时,探长听到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他追上了正要回到自己房间里去的老玛蒂尔特。
“您好,夫人……”
她胆怯地看着他,手按在门柄上,没有回答。
梅格雷讲话很轻,他猜想马丁太太也很可能起床到门口来伸长了耳朵在偷听。
“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我是负责侦查此案的探长……”
他已经猜到他不会从这个脸色苍白的、毫无表情的女人那儿得到任何东西。
“您要我干吗?”
“只不过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您住在这儿已经很久了吗?”
“已经四十年了!”她干巴巴地回答说。
“所有的人您都认识……”
“我不跟任何人讲话!”
“我想您也许曾经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什么……有时候,一丁点儿线索就可以使司法部门免入歧途……”
房间里有人的动作声音,可是这个老太婆就是不把门打开。
“您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她没有回答。
“您什么也没有听到吗?”
“您最好跟房东谈谈,让他给我装煤气……”
“煤气?”
“这幢房子里所有的人家都有煤气。可是我,因为房东无权增加我的房租,所以他就不给我装煤气……他想撵我走!他想尽办法要我走……可是他将比我先从这儿出去,而且是横着出去……这句话,您可以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
门打开了,只开了一点点,看来这个胖妇人是很难从这条门缝里通过的。接着门又关上了,房间里只传出了一些悄悄的脚步声。
“您有名片吗?”
穿条子背心的仆人拿过梅格雷递给他的名片,消失在光线明亮的套房里面,这个套房里的窗子有五米高,这样的窗子只有在孚日广场和圣路易岛的建筑物里才能看到。
房询高大宽敞!某个地方传来电动吸尘器的嗡嚼声。一个穿着白工作衣的奶妈,头上戴着一块美丽的蓝色头纱,正从一个房间走向另一个房间,她向来访者投去一个好奇的眼光。
近处有一个声音说:“请探长进来……”
圣马克先生在他的办公室里,穿着睡衣,他的银灰色头发已仔细地梳理过了。他首先去关上一扇门,梅格雷正来得及看到门里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床,还有一个靠在枕头上的年轻女人的脑袋。
“您请坐……当然喽,您想和我谈这件可怕的库歇事件……”
尽管他年纪已大,但看上去很健康,很有精神。房间里的气氛欢快明朗,看来这儿的生活很幸福。
“由于这场悲剧发生在我心情异常激动的时刻,因此更加牢记在我的心间……”
“我知道。”
前大使的眼里有一点小小的骄傲的火花。他很得意,因为在他这样的年纪,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我请您讲话声音轻一点,因为我不想让我太太知道这件事……象她处在这样的情况,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可是,您找我干什么呢?我对这个库歇,几乎一无所知!我在走过院子时曾经看到过位两三次,他是奥斯曼俱乐部成员,我有时候去那儿……可是他也许从来没有去过……我只是在刚出版的年鉴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我相信他这个人很庸俗,您说呢?
“也就是说他出身平民……他不大容易变成他已经变成的人……我的妻子对我说,他娶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儿,那是我妻子在寄宿学校里的一个老同学……这也是一个最好别让她知道的理由……那么您是想要?……”
大窗子对着阳光普照的孚日广场。在广场中间的小花园里,几个园丁在给草地和大片的花儿浇水。几匹马踩着沉重的脚步拖着四轮大车在广场上经过。
“我想要知道一些简单的情况……好几次有人对我说,在您理所当然地焦念地等待您太太分娩的时候,您曾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您在院子里曾遇到过什么人吗?您有没有看到有人走到尽头的办公室里去?”
圣马克先生考虑了一会儿,手里在玩弄着一把裁纸刀。
“等等……不!我想没有……应该说我那时候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女门房也许更能……”
“女门房一无所知。”
“那么我……不……或者进而……可是这大概没有任何关系。”
“您说说看嘛。”
“在某一个时候,我听到垃圾桶旁边有声音……我那时候无事可做,我就走过去,我看到三层楼的房客……”
“马丁太太?”
“我相信这是她的名字……我承认我不太熟悉我的邻居……她在一只垃圾桶里寻找……我记得她对我说:一只银调羹不当心掉在垃圾里面了。’我问她说:‘您找到了没有?’她很快地回答说:‘找到了……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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