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迅速前进,毫不怀疑两个印地安人和那些流浪者会跟踪他们。的确,他们听见这些人在河上发出的声音,他们在同一地方还看到了闪烁的火光。
“他们知道,”多洛雷说,“罗勒斯顿走这个方向,而在寻找他的我们,不会离开这个方向。”
经过两个小时的摸索行走,在河流的不时发亮的波浪的指引下,他们走到一个乱糟糟的荒僻的地方,西门用他的手电筒偷偷地照了一下。这是和一条拖船一起沉没的一些巨石,像大理石块一般。河水浸没了其中的一部分。
“我想,”西门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停下来,至少直至天亮。”
“好,”她说,“天亮时您离开。”
西门对这回答感到奇怪,说道:
“多洛雷,我想您也会离开。”
“当然,不过我们分开不是更好一些么?罗勒斯顿的痕迹不久会离开河流,这会延误您的跟踪和发现,要是我不走另一条路来引开福尔赛达,他必然会跟上您的。”
西门不理解少妇的计划。他对她说:
“多洛雷,那您怎么打算?”
“我走我的那边,我要使他们跟着我,因为他们寻找的是我。”
“这样您会落在马查尼的手中,他正想为他弟弟报仇,在福尔赛达手中……”
“我会从他们手中逃脱的。”
“在这地区聚集着许多粗鲁汉子,您能逃脱他们么?”
“应当与罗勒斯顿汇合的是您而不是我,我会妨碍您的行动。让我们分开吧。”
“不行,”西门提出异议,“我们没有权利分开,您可以相信,我不会抛弃您。”
多洛雷的建议使西门困惑不解。这少妇怀着什么动机?为什么她愿意为他牺牲自己?在沉寂和阴影中,他长久地想着她和他们度过的奇特的冒险。他去追寻他所爱的女人时,却发现由于形势而与另一个女人联结起来,这女人追踪着他,她的获救要靠他,她的命运与他的命运密切相联,但他只认得她那美丽的面孔和匀称的身材。他曾救了她一命,但只知她的名字。他保护她,捍卫她,但他不清楚她的心灵。
他感到她来在了他身旁。他听见她低声地犹豫着说:
“您拒绝我的建议是为了使我摆脱福尔赛达么?”
“当然,”西门说,“会有可怕的危险……”
她声音更低地带着承认的口气说:
“不应当让福尔赛达的威胁影响您的行动……我会发生什么事并不重要……您不知道我的经历,您可以想象我是在墨西哥街头卖香烟的少女,或者在洛杉矶的酒吧间里跳舞的女人。”
“不要说了,”西门说,把手捂在她的嘴上,“我们之间不应当有秘密。”
她坚持说:
“但您很清楚,巴克菲勒小姐遭遇和我一样的危险。您留在我身旁,牺牲的会是她。”
“不要说了,”他生气地说,“我不抛弃您是出于职责,如果我不这样做,巴克菲勒小姐不会原谅我的。”
他对少妇生起气来,测想她自认为是伊莎伯勒的战胜者,她想肯定这种胜利,向西门证明他应当离开她。
“不行,不行,”西门想,“我不是为她留下来,我是为职责留下的。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抛弃一个女人的。她会理解么?”
半夜时分,他们不得不离开躲藏处,因为河水突然涨起,到了海滩高处。
没有其他的事打扰他们的睡眠。但早上,当黑暗还未完全消退时,他们被一阵急促低沉的犬吠声惊醒。一条狗向他们急速跑来,西门几乎来不及拔出他的手枪。
“不要放枪,”多洛雷大声说,手里拿着刀子。
太晚了,那狗翻了个筋斗,抽搐起来,无力地摔倒在地。多洛雷低下身看了一看说:
“我认得它,这是流浪人的狗。他们跟着我们的踪迹。这条狗走在他们前头。”
“但我们的踪迹不可能跟上,因为几乎看不出来。”
“福尔赛达和马查尼像您一样有手电筒。此外,枪声会使他们知道情况。”
“那就尽快走吧。”西门建议。
“他们会追上我们的……除非是您放弃去找罗勒斯顿。”
西门抓住他的手枪。
“对,那只要在这里等待他们,然后逐一解决他们。”
“对,”她说,“要是不幸……”
“不幸什么?”
“昨天,您向流浪者放枪后,您没有再上子弹,对么?”
“是的,但我的子弹带是在我睡的沙地上。”
“我的子弹带也是一样,两条子弹带都被涨潮浸湿了。现在只剩下您的勃朗宁自动手枪的六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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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战斗
说到底,他们得救的最可靠的机会是潜入河中,从左岸逃走。但这种决定会使西门离开罗勒斯顿,他只是到了最后关头才愿意采用。福尔赛达已预料到这一点。当白天相当明亮时,他们看到彼岸有两个朝索姆河走的流浪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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