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叶锦鹏也火了,“小点声!你想全世界都知道吗?”
电话那头传来方卓含压抑的喘息。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怎么找到凶手?”叶锦鹏问。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凶手。”方卓含针锋相对。
“没有凶手!?”叶锦鹏火了,“那雪儿怎么会死?!”
——音波瞬间的凝固——“果然,”方卓含打破僵持的无语,“尹雪柔才是你真正在意的。”
“卓含——”叶锦鹏叫他。
“不要解释,这不是错。”方卓含说。他比谁都看得清楚,这个计划根本就是为尹雪柔服务的,而心亭,则是为这个计划服务的。
“卓含,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叶锦鹏说,“无论当初这个计划是为了谁,现在,心亭的生死已经跟这个计划绑在了一起。我们谁都没有选择。”
方卓含沉默不语。
“你现在开始要多小心,我会尽量放消息出去,可能你不能一直陪着心亭了,那边那个家你要常去,而且,尽量放线索出去,但不要太明显。”叶锦鹏交代着。
“我做事不需要你教。”方卓含冷冷的,“你别忘了,我们毕竟是同一出身。这边的戏我会做足,唯一的问题是心亭的安全。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人手可以调动。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想冒险。”叶锦鹏说。
“所以你就让她冒险。”方卓含说,“你自私。”
“大家都一样,”叶锦鹏说,“你也有你的目的,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做只是纯粹地为了盛大。”
“我现在说的是心亭的安全。”方卓含强调。
“也许心亭,就是你的目的。”叶锦鹏冷静地吐出几个字,挂了电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方卓含坐回心亭身边,仔细观察她的眉眼。
我跟尹雪柔长得一点都不像,尹雪柔是那种妩媚中透着杀气的女人,很适合社团的气氛,神秘而令人不寒而栗。我是在清澈中透着智慧的女人,很适合被光环包围的舞台。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背景,两种没有一点交叉的生活轨迹,居然因为一个手术而彻底叠加。不要说我自己当局者迷,连方卓含和叶锦鹏都无法旁观者清。
方卓含默默念着什么,我渐渐从沉睡中舒缓过来,进入正常的自然睡眠。
方卓含不无担忧地拉住她的手,一边去试我的体温。
退烧了。方卓含松了口气:很快,我就要去执行我的任务,你要快点学会照顾自己。方卓含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切无法自控的生活能快点过去。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个曾经放肆无忌,我行我素的楚心亭了。
我醒来,看见方卓含靠在床头睡着了。我偷笑着爬起身,想捉弄他。突然,我感到一阵头晕,连忙躺下,深呼吸几下,才好些。我伸手摸摸自己额头,已经退烧了。难道是贫血?我摇摇头,重新爬起身。
方卓含被我弄醒了,“你干什么啊?刚退烧就乱动,快躺好。”他边说边帮我盖被子。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小声问。
“死不了。”他无所谓地。看见我瞪着眼睛,才放下语气,“已经没事了,没有发烧,也没有疼。”他说着帮我掖被子。
我偷偷地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想吃什么?”他问。
“没有胃口。”我不想瞒他,那么精的人,等他发现了骂我不如先招供,“我有点头晕。”
“啊,”他一愣,“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晚发烧的时候晕了下,现在烧退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晕。”
“除了头晕,还有什么症状?”
“做梦。”我是说说玩的。
“你说什么?”方卓含有些紧张。
“干嘛这么紧张啊,”我没意识地,“就头晕,没其他啦。不是连做梦都不行吧?”
“那倒不是,”他故意放缓节奏,“那你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梦呢?”
“干什么,做心理测试啊。”我还是无知地,“你会解人心理,难道还会解梦。”
“怎么,不相信啊,那试试啊。”他激我,只是我不知道。
“好啊。”我说,“其实这几天的梦还真奇怪,都能连成电视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做的事情总是在变,而且是变得好夸张的那种。一开始,跟一个看不见样子的男人在废旧工厂里见面,然后又在厨房里教人煮饭,后来又溜进一个像密室一样的地方,到处翻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些什么,最离谱的是听见有人来还要躲,搞得跟个间谍似的。”我一直继续,没有注意方卓含逐渐青冷的神情。
他突然站起身,一句话不说朝外走。
“喂,你怎么啦,去哪里啊?”我一头雾水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我莫名其妙地躺着,也懒得追出去问。估计他也解不了我的梦,逃跑了吧。
的确,他是逃跑了,但不是他解不了我的梦,而是他比我更清楚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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