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基摩手中拿到当时小笑和小绪在神社前哭泣的相片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那和被安慰鼓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反而让我有种想法,就是我也可以尽情地大哭、大怒、大叫“别闹了!”也因为这样,那天晚上家里变得鸡犬不宁。我一下子一边骂王八蛋、废物,一边猛踢床,一下子抱着棉被号淘大哭,家人还一度认为我已经完全失控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不喜欢被家人认为自己很怪,而且连想要告诉他们“让你们操心我也很难过、很受伤、心很痛呀!”的话,都忍在心里说不出口。
然而,现在的我身边有个虽懦弱胆小,但温柔体贴的丈夫和顽皮捣蛋的女儿,算是生活在温馨的家庭里。所以与其向小笑她们表达简单的谢意,我想对自己的小孩或周围的孩子们说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尽量开怀大哭,别压抑在心里。”……以上是芭塔珂的报告。
12 味道
在那一天之内,我们决定了‘绷带俱乐部’的简单规则。
在即将天黑的神社院内,我提案:“无论如何,我们应该需要另外找一个能商量、帮我们缠绷带的人吧?”正殿和神社办事处都离我们很远,而祭典时总会出现许多摊贩的广场,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
丹绪回我说:“反正我们这几个较好的朋友都受了不少伤,自己人互相诉说不就好了吗?”而且基摩也赞成。
但迪诺反对地说:“等一下,那样会不会太封闭了点啊?如果要这么封闭的话,那还需要组一个俱乐部吗?”此时他从刚才一直坐着的石灯笼底座站起来又说:“多找一些不同的人来商量,俱乐部才有它的意义在嘛!内心的伤痛是很私人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因为对方是不认识的人,才能很容易说出真心话。比方说那些女大学生或粉领族的姐姐们,我觉得她们内心里一定有很多的伤痛,妳们说对吧?”
“对你个头啦,大色鬼。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虽然我觉得很受不了,但同时又觉得“的确……如果都是自己人的话,能讲的东西还是有限的。”
我也不禁怀疑那些跟我很熟的人,到底对我的信任有多少,是否都会把内心伤痛完全说出来。
迪诺就说:“我说的没错吧!就跟妳说我们应该先让世界上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俱乐部呀!”
基摩跟着回:“那,我们是要在网络上公开,然后再征求和我们商量的人吗?”
迪诺很认同基摩的说法,紧紧地抱住他。
“你也同意我的说法吧,基小摩,就让我们传达到世界各个角落吧!让我们带着拥有我们真心真意的雪白绷带,冲去解救全世界为爱而情伤的美女吧!”
“我看是企图不轨的深黑色绷带吧!别再开玩笑了!”我忍不住拿出好久没用的方言,用岐阜县方言叫他别开玩笑,为了停止这话题我马上提议:“我们就趁这时间来决定我们要走的范围吧!在巿区内没问题吧,找一些脚踏车能绕的地方。”
迪诺发出“啊~”的叫声表示抗议,然后再次抱住基摩。
“基小摩,你说呢?你不想去世界各个角落吗?听说西班牙人很热情的唷!”
“呃,我是蛮想去啦,可是现在不可能呀!而且,我的口味比较清淡……”
迪诺发出一声“切~”,露出一副冷掉的脸,把基摩推开。
丹绪说:“可是,重点是大家能活动的时间都有限不是吗?”
我就用很重的口气把话说清楚:“对啊!我又不像某个大色鬼不去学校上课,而且我礼拜天还要打工,所以我们活动的时间就订在礼拜六的下午吧!如果不能接受的人,不来也没有关系。”而且之前又有‘方言俱乐部’的例子,与其太过勉强而搞砸,我希望的是能够脚踏实地维持下去。
迪诺回:“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在网络上公开这件事大家没意见吧?就由我来作网页吧!”迪诺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看到迪诺舌头舔嘴唇的色模样,感到不安的我马上回他:“绝对不能让你来作!因为感觉你一定会弄个什么女性限定之类的。小绪,妳会作网页吗?”
“我的计算机能力跟妳差不多,妳知道的咩!”
基摩这时回答:“那就我来作吧!”
看迪诺一副要反对的样子,我和丹绪赶紧替基摩鼓掌,让迪诺没话说。
在那之后,决定了很多事。所以最后‘绷带俱乐部’的网页是由基摩那里开启的,平常一边和住在附近的丹绪商量一边管理。活动内容主要就是前往受伤的人受到伤害的地方缠上绷带,然后再将那些缠上绷带的场景拍下来,寄到对方的电子信箱。当然,我们是一毛钱也不会拿的。
“那样很可惜吶!男生收三万,女生就收一万,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型就约会一次抵消,这提议如何呀?”迪诺讲完这句话完全没人鸟他。俱乐部之所以能存在,并不是金钱所能买得到的,藉由互相替伤痛缠绷带的经验,让我感受到这俱乐部存在的宝贵价値。
我想,去了解自己以外的人是为了什么而受伤,是可以拓展自己视野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最容易受伤,自己在情感方面最纤细,然而别人的伤痛不知不觉中让我们放下了无形中变成自我中心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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