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期票!我的钱只有一个来源,因此,我可以告诉你,没问题!”
“那最好。我还要赶火车,一有消息,随时跟我联络,还有——别忘了我提醒你的事!”
“不会忘的,马车就在门口等着,车夫会把你送到车站。好了,再见了。”送走莫曼,男爵径自回到图书室。
虽然是短短的一段话,可够我想的了。反正柏西尔出事了,而这件事必须靠萝娜才能解决。我马上把这消息告诉萝娜。
出乎我意料的,她听完竟然没有反应。显然她比我了解她的丈夫。
“管家告诉我们有个陌生人来过的时候,我就知道情况不妙。”
“那个陌生人是谁?”
“柏西尔的债权人。莫曼就是因为他才来的。”
“到底是什么债?你清不清楚?”
“我不大清楚。”
“萝娜你千万别乱签字,听到没有?一定要看清楚内容再说!”
“当然不乱签。为了你我的快乐,我可以帮他点忙,可是我不会莽莽撞撞地做出一些令我后悔的事。现在先别谈了,我们到外面走走如何?”
我们在树林里和范斯克不期而遇,他在草坪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方步,戴着顶草帽,帽上还有个紫色的蝴蝶结,浅蓝色的衬衫,配着一条淡黄的长裤,他的穿着一向很讲究。当时这位伯爵口里哼着《赛维尔的理发师》中费加罗的那首名歌,看到我们,他深深地鞠了个躬。
当我们远远离开他以后,我对萝娜说:“我跟你打赌,这家伙一定知道男爵的经济窘况。”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莫曼是柏西尔的法律顾问?还有,中午走出餐厅时,我根本没问他,他就告诉我说,没错,有事要发生,他知道的比你我都多。”
“就算他全都知道,也不要问他,我们不可以随便相信他。”
“你好像不大喜欢他,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相反的,他对我一直很好,尤其是在旅行的时候,有好几次男爵对我发脾气,都是他在一旁打圆场,把他压了下来。我不喜欢他,或许是妒嫉他对我丈夫比我有办法,或许每次他出来打圆场时都伤了我的自尊心。反正,我不喜欢他就是了。”
晚上没什么特别好写的。和范斯克伯爵玩了几盘西洋棋,然后就回房休息了。
六月十七日
多事的一天。
吃早饭的时候,柏西尔一句话也没说,我满脑子昨天的事。一个钟头以后,他跑到休息室找我们,先问我们范斯克在不在,然后有点紧张地说:“我——我是想请伯爵和他的夫人到图书室来,我们有点正事要办。萝娜,你也来——你们是刚由外边进来,还是正准备出去?”
“我们正准备到湖边走走。”萝娜答道。“不过,如果你有事……”
“不——我的事可以等到吃完中饭再说。到湖边走走?好啊!我也加入你们的行列。”
伯爵手提着小笼子,里面是他的宝贝老鼠。他的夫人手上则拎着个绣花烟袋。我们一行浩浩荡荡,朝湖边出发了。
走了没几步,柏西尔的老毛病又犯了——离队独行。他一路上砍着树枝,我知道他有收集手杖的嗜好,他的房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杖,被他用过一次的就不再受宠。当大伙抵达船屋时,他又出现了。
我们每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柏西尔站在一旁,一面修剪他的手杖,一面说道:“有人说这儿的风景如画,可是我觉得它是地产上的一个败笔。在我祖父的时代,湖水曾经涨到这儿,你看现在到处都是泥沼,我真希望我有能力把它们通通吸干。我的财产管理人曾说,这个湖是受了诅咒,就像死海一样,范斯克,你觉不觉得这是个谋杀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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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答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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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西尔,你怎么这么笨?这湖的水这么浅,怎么可能藏得了尸体?如果我要杀人,我才不到这儿呢!”
“我的意思是,这儿景色凄凉,又偏僻,唉!知音难觅,如果你根本不想去找话中的意思,我也懒得解释了。”
“如果一个傻瓜要找地方杀人的话,他就会找上这儿。聪明的杀人犯是不会上这儿来的。”
萝娜摆出对范斯克一贯的态度,不友善地瞄他一眼,伯爵忙着玩弄手中的老鼠,没注意到。
“我不喜欢你们把湖和谋杀扯在一块,伯爵不该把杀人犯分成智愚两类,你们听过有句成语——聪明人畏惧罪恶吧?”
“夫人,您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我也常在书上看到这句话。”他一面说一面逗着笼中的小东西。
“要否定一句话是很容易的,伯爵,你能不能举个例子,说明杀人犯是智者?”
伯爵耸了耸肩,很友善地对着萝娜微笑。
“不错!愚人做的案子一定会被发现,智者做的案子是不会被发现的。因此,我能举出的例子,都不是智者做的事。贺小姐,你说她这回是不是将了我的军了?”
“萝娜,说得好!”柏西尔的口吻有点轻蔑。“告诉他另一句成语——冤有头,债有主。”
“我相信这句话。”萝娜在一旁小声地答道。
只听见男爵在一旁莫名其妙地大声狂笑,笑声震惊了在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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