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谈话又继续了。“柏西尔,你关心你太太吗?”
“你这话不嫌太直率了点?”
“我是个直率的人,说话就是这样。怎么?你不肯回答?假如尊夫人在秋天以前死去——”
“不要再说了!范斯克!”
“我们只是这样假设,那么一来,你就可以得到两万镑,并且毫无损失——”
“损失以后每年的三千镑。”
“面对实际吧,柏西尔!两万镑是现成的,而三千镑则遥不可及。”
“你也是为自己打算,假如萝娜死了,范夫人才能得到钱——不必那样看我,你的眼光使我起鸡皮疙瘩!”
“嗬!莫非贵国的鸡皮疙瘩代表良心?我谈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你们那些律师不也当着你的面谈什么遗嘱吗?难道他们也会令你起鸡皮疙瘩?我今晚的任务就是替你拨开云雾,你的立场应该是这样的,假如她活着,你就拿她签了字的文件来偿债;不然,就要她死你才还得了债。”这时,伯爵夫人房中的灯光熄了,整栋大楼的第二层一片漆黑。
“说!说!”柏西尔咆哮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已经让我太太签了字似的。”
“这件事你大可交给我办,两个月后你再瞧瞧我的唠叨有什么价值。现在,假如你愿意的话,咱们来讨论第二个困难——是叫葛安妮吧?”
“不错,我已经找了她一整天了,可是没有找着。如此一来,我将满盘皆输。”
“真的?”底下的火光扩大了,原来是伯爵拿了灯来照。“看你的脸色是真的很严重!”
“当然!我给你看过葛安妮藏在沙中的纸条,我不是吹牛,她真的知道秘密了。”
“这个秘密你还是尽量少对我说,我问你,她是从你这儿知道的?”
“不,是她母亲泄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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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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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柏西尔,你完了!我了解你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可是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可能是你的敌人收买了看守她的人?”
“不是,她是模范病人,他们信任她。她这一逃足够把我毁了,你了解吗?”
“我了解,但我们先弄清楚重点,才决定对策。她对你目前的处境有什么威胁?”
“她在附近而且想跟萝娜联络,危险就在这里。任何看到她沙中藏书的人,都会认为内人也知道这秘密。”
“等一下,柏西尔,假如尊夫人真的知道,她难道不会为你而保守这份重大的秘密吗?”
“怎么会?她在婚前爱上了一位美术老师,叫华沃特,我刚好是他们的眼中钉。”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女人永远有爱人。”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葛安妮从疗养院逃出来后,是谁帮她躲过追寻她的人?华沃特!你知道她来康柏兰找谁?也是他。这两次他们都单独说了话。别打断我!凭他的甜言蜜语,他一定知道我的秘密,内人也知道。他们凑在一起,就会合力用它来打击我。”
“这位先生现在何处呢?”
“出国了,我派人监视他上船的。我还警告他,若想保全自己的皮,就不要太早回来。这种事我是很小心的啦。安妮曾在凌雾堡附近的农庄停留,我也亲自赶去了,他们那些人似乎没听到什么。我还要她母亲抄了一封信,以便向贺小姐证明我送她去疗养院的动机。我已经费了不少心力找她,可是竟然让她在我自己的园子里逃脱了!我怎知她会碰上什么人把秘密抖出来?谁又敢确定那小子不会偷偷跑回来,利用她来算计我——”
“不会的,她既然在附近,你一定会比他先到手。我想通了,目前,找到葛安妮才是第一要务,尊夫人已在你掌握中,而贺小姐与她不可分,便也在你掌握中;华沃特远在国外。我们必须先找到安妮,使你放心,才能进行其他的。你有没有到附近打听过?”
“打听过了,我去找过她母亲,也在村里大致看了一下,可是毫无结果。”
“她母亲可靠吗?既然她曾经泄密,你还相信她?”
“她不敢再说了,因为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就好。钱的问题,你给我时间解决,明天我就去找安妮。让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我到船屋去打算通知尊夫人签名的事改天再说时,好像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刚好与她分手。我也没仔细看她的样子,不过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这位隐身术十分高明的安妮长相如何呀?”
“长相?哈!两个字就可以说明了,她几乎就和‘萝娜’一个样子!”
“你说什么?”伯爵蹬开椅子跳起来。
“内人生病的样子,就是葛安妮了。”
“她们有亲属关系?”
“一丁点也没有,可是却像得一塌糊涂。你笑什么?”我在外头没听见伯爵的笑声,他一定是在奸笑,男爵又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让我有一点乐趣好不好?反正,只要我看到葛安妮认得出来就行了。我们都去睡吧,明日的阳光或许会为我俩带来新的希望。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会有钱付账单,也会找到葛安妮。你看,我这人够朋友吧!值得你把那些钱借给我吧!幸好我这个人是从来不记仇的,我再度原谅你——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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