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她是不是自己也有点积蓄?”
“即使有也很少,我相信是柏西尔男爵秘密在养她。”
我不知道事情是否如表面那样单纯。我想不出这位管理员的太太为什么要住在轻蔑她的邻人之中,没有人相信她那套还她清白的说法。我常想她可能是被迫留下,而这个逼她留下的人一定也是维持她生活的人。她不要丈夫帮助,自己又无谋生的能力,也没什么朋友,这么一来箭头只有指向柏西尔男爵了。
很可能葛太太就是保有这秘密的人。柏西尔故意把她封闭在谁也不会理睬她的威明罕,让她没有机会讲出来。可是什么秘密这么重要呢?绝不是他和葛太太的暧昧关系,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威胁可言?表面看来,或许葛太太说她是一桩错误的牺牲者有她的道理!不过我不像别人一样接受这个事实,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柏西尔可能故意要人在这方面误会,以掩饰另一项更可怕的阴谋。若能查出秘密,或许能使我们踏上破案的途径。
我的下一个问题问出安妮并不是葛先生的女儿,根据他们匆促结婚的情况看来,葛太太显然和外人有了关系,为保持她的名誉,便急急找了个人嫁了,企图掩饰丑行。
“那你认为安妮和柏西尔有关系吗?”
“根本不像柏西尔,也不像她母亲,她母亲很黑,脸型是圆的。”
不像她母亲,也不像她的父亲,由外表的相像判断血缘虽不绝对可靠,但这件案子太复杂,也太重要了,我们也不能因为完全否定而不予考虑。那么,这一对男女的婚前生活是否有关系?
“你知道柏西尔来威明罕以前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有人说是黑水园,又有人说是苏格兰。”
“葛太太原是在华尼克大厦当女侍,她在那里工作了多久?”
“三、四年吧,我也不敢肯定。”
“你知道华尼克大厦当时是谁的?”
“知道,是一位杜桑少校的。”
“你想葛先生或其他的人知道柏西尔认识,或常去华尼克大厦吗?”
“老葛不知道,我相信其他人也不知道。”
我记下杜桑少校的住址,或许将来用得上。同时把柏西尔是安妮父亲的可能性抹掉。据我判断,葛太太与男爵的相会,并未做出玷污她丈夫声名的事。然后我继续请柯太太谈一些安妮幼年的情形,希望或许会有其他的发现。
“为什么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会由你带大的呢?”我问她。
“她出生后就没有人关心她,那个坏女人甚至还恨她。你想想,恨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婴孩?唉!我实在看不过去,便要求她让我带安妮。可是见安妮与我亲热她会嫉妒地把她带回去,没多久又会厌烦地再把她送回来。大概在安妮十岁十一岁的时候,她母亲带她去凌雾堡看护她一位将死的姐姐,以为她或许可以得到一点钱,谁知道还是空手回来。回来后她的脾气更暴躁了,甚至不准我把安妮带回来。后来我再见到安妮,就是她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时候。”
“柯太太,你知道柏西尔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我只听过这可怜的孩子常常说她母亲知道柏西尔的某项秘密,有一次说了出来,柏西尔发现她知道后,就把她关了起来。我问她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她母亲若愿意的话,可以把柏西尔完全毁了。我想她根本不知道,只是以为她听见什么秘密而已。可怜的孩子。”
我早就告诉玛丽,安妮要告诉萝娜的秘密可能只是她从她母亲不小心说溜嘴的话中胡乱猜测而已。柏西尔误以为安妮全都知道了,并且告诉了他的妻子。
时间过得很快,我要的资料也大致到手。与柯太太一席话,改变了我不少看法,对未来的追查也有了新的方向。于是我起身向她告辞,并诚恳地感谢她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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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目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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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觉得我很啰嗦,问了这许多问题。”
“哪里,我很欢迎你来,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可是,”她顿了顿。“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安妮的消息,我觉得你的表情好像知道她的下落。她生死不明,真叫人担心。告诉我,我可不可能再见到她?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真正地知道,上帝已经把她召回怀中了?”
“我想恐怕是吧。她在这世上的烦恼已经结束了。”
这可怜的女人跌坐到椅上,双手捂着脸,哀伤地说:“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但有朝一日,等我调查清楚,第一个就来向你解释。她的死因是心脏病,目前已安葬在一个风景幽美的乡下。”
“死了!这么年轻就死了,留下我在世上哀伤!我替她缝的第一件衣服,我教她走路,她第一句妈妈,是对着我叫的,如今却丢下我走了……你刚才说,”她拿下手帕问。“她的丧事被料理得很妥当对不对?”
我一再向她保证,并问她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安妮的母亲在威明罕的地址。
“为什么?我的天!你找那个坏女人做什么?”
“我想问出柏西尔的这个秘密,我相信他们两人的过去跟我有很重要的关系。”
“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她是个十分可怕的女人,你不了解她。”说完她看我仍非常坚持,还是把地址告诉了我。“我劝你,在找她之前还是多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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