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您,那个……先生,他要杀您……小心,他要杀您……他要杀您……’。”
她傻笑着走开了。我慌了神,在野外到处转,大约下午五点,我到了里尔波内。
一辆火车正在启动,我就跳了上去。”
“这样说,”拉乌尔问,“您乘车的时候,格尔森先生正好被杀,您当时不知
道?”
“那天晚上,我在您家从贝舒的电话里才知道。您一定记得我是多么惊慌。”
拉乌尔想了想,说:
“最后一个问题,卡特琳娜。您有没有认出,那天夜里去您房间害您的歹徒和
您隐约看到的藏在沃什尔大娘屋后的那家伙是同一个人?”
“没有。当时我睡着了,窗户敞开着,没有听到任何响声。我觉得喉咙被人卡
住了,我挣扎,叫喊,那家伙就跑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可是,怎么不是
同一个人呢?这家伙杀死了多米尼克·沃什尔和格尔森先生,据沃什尔大娘说,还
想杀我。”
她声音都变了。拉乌尔温柔地瞧着她。
“您好像在笑。”她吃惊地说,“笑什么?”
“我想给您信心。您看,您平静多了,样子也没那么紧张了。我这么一笑,您
就觉得整个故事不可怕了吧?”
“这事可怕哩。”她坚定地说。
“不像你想的那样可怕。”
“两次凶杀……”
“您肯定多米尼克·沃什尔也是被杀的吗?”
“那根木棍?……死者头上的伤口……”
“后来的事我说给您听,可能会使您更加恐惧哩。告诉您,沃什尔大娘也被击
过。我到这里的第二天,在一堆树叶下面发现了她,她头部受伤,也是被一根木棍
打的。可是我不能肯定这是凶杀。”
“那我姐夫呢?……”卡特琳娜提高了嗓门,“您不能否定……”
“我不否定,也不肯定,但是我怀疑。不管怎么说,卡特琳娜,这应该让您高
兴:我认为您完全没有失去理智,您没有记错,三棵柳树本来种在几年前您荡过吊
床的地方。问题是这三棵柳树被人移了位置。这个问题一解决,其它事情也就清楚
了。现在,卡特琳娜朋友……”
“现在?”
“笑一笑吧。”
她笑了。
她这样很可爱。拉乌尔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说:
“天哪,您真美!……真动人!您不会相信,亲爱的小朋友,我能为您效劳,
是多么高兴呀!您只要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拉乌尔没有把话说完。他认为话说得太放肆,是对卡特琳娜的冒犯。
法院进行的调查几乎没有进展。经过几天的调查和讯问,法官不来了。他听任
事情自然发展,而不相信警察和贝舒的侦查。三星期后,贝舒打发了两个助手,显
然泄了气,对拉乌尔发火道:
“你有什么用?你在干什么?”
“抽烟。”拉乌尔回答。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和你的不同。你走的是卖死力气的路。你把庄园分成大块、小块,做好
些蠢事,我呢,我走的是动脑筋的路,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可就在你动脑筋的时候,凶手跑掉了。”
“不对,我深入了现场,抓住了关键,正在理清头绪,贝舒。”
“什么?”
“你记得爱伦·坡的短篇小说《金龟子》吗?”
“记得。”
“主角爬到一棵树上,掏出一个骷髅。他把金龟子当做铅锤,让它穿过骷髅的
右眼吊下来。”
“别说了,我知道那故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我到三棵柳树那里去。”
他们到了那里,拉乌尔爬上中间那棵柳树,坐在树干上。
“见舒?”
“什么事?”
“你顺着河岸那条沟望过去,峭壁背面坡上,有一个小丘……百步左右……”
“我看见了。”
“你上那里去。”
拉乌尔的口气不可拒绝。贝舒越过峭壁,下到小丘上,从那里看见拉乌尔伏在
一条主枝上四下里张望。
“站直,”他喊道,“尽可能站直。”
贝舒挺直身子,像一尊塑像。
“举起手。”拉乌尔命令道,“举起手,食指向天,手指点星星的样子。好!
别动。实验非常有趣,完全符合我的假设。”
他从树上跳下来,点燃一支烟,从从容容地像一个悠闲的散步者,走到贝舒那
里。贝舒一动不动,手指头仍指着一颗看不见的星星。
“你开什么玩笑呀?”拉乌尔装着吃惊的样子问,“摆姿势照像吗?”
“什么?!”见舒低声地抱怨说,“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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