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她脱口而出的。她的目光游离到别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的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倾泻而下,我默默地从她的屋里走了出来。
一天以后,我同另一位漂亮的女士在椰林里,看着那些当地人参加的带有巫术味道的仪式,或是什么该死的捕鱼式。很快,他们的音乐停了下来,乐手们拿着乐器,靠近火苗,我请他们是想让鼓面绷紧一些。而其他人则轻轻地摇摆着,有些昏昏欲睡地期待着音乐再次响起。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跑开,蹒珊地穿过沙滩,向我们走来。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眼眉、胡须都已花白,可皮肤仍很光滑。他敞着怀儿,裤角卷起来,看来他刚刚在水里抓过鱼,但谢天谢地他没带着砍刀。
他在几英尺外停下了脚步,满怀敬意地说:“我叫艾德蒙,我能否有幸同迪安娜小姐谈谈?”
“可以。”迪笑着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黑勒先生。”
“黑勒先生。”他有些睡眼惺松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他好像感到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同我握了握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吗?”她问。
“是的,丹尼尔说你们对那些金币感兴趣。”
“是的。”她说。
“请跟我来。”他说。
即使在无月的夜空下,那座粉刷得鲜艳夺目、蓝绿紫相间的村舍仍很夺目。小屋没安窗户,房顶覆盖着棕榈叶,看起来不太安全,确切地说它只能称作木棚。这是一个热带地区常见的简易民居。
艾德蒙为我们打开大门,一个红色的可口可乐标语牌用皮带松松地绑在门上。屋里十分闷热,由于通风不良,潮腐的气味充斥整个房间,十分难闻。
但艾德蒙的小屋却并不脏乱——屋里有一把帆布椅、几个柳条箱,以及被当做家具的纸箱子,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泥土地面就像木制的一样坚硬。
“很抱歉,这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让小姐坐。”他说。
“没关系。”迪说,“讲讲那些金币的事吧!”
“只有一枚,”他说,“这是从阿贝科来的一个人给我的,做为我在他船上所做的工作的酬金。”
“我们可以看一看这枚金币吗?”我问道。
他走向其中一个柳条箱,从里面取出一块有些半旧的白布包,一层层地打开,拿出了一枚纪念金币。
我看了一眼,迪也看了看。
“这不是海盗的珠宝,对吗?”她问我。
“可它不早于一九○七年。”我说。
“这枚金币值钱吗?”艾德蒙问。
“二十先令。”迪说,“但我愿出二十美元买下它。”
“我卖了。”
她把二十美元的钞票递给艾德蒙,又把金币交给我。我把金币放进了口袋里。
我问道:“那个来自阿贝科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黑人,他的船需要帮忙。”
“他不是这儿的常客吧?”
“不是,先生。”
不一会儿,我和追回到快艇的船舱里。丹尼尔在柔滑如练的海上自如地驾驶着快艇,把我们向拿骚载去。窗外,夜空一片漆黑,船舱里也同样黑暗,但我们所坐的真皮沙发却泛出一股白光。
“你认为我们有何收获?”她问。
“是埋藏的宝藏吗?我不太清楚。”
“你看上去思绪很乱。”
“我经常这样,我一睡醒就这个样子。”
她趴在我身上,我们都穿着衣服,我本该把外套和手枪皮套都脱掉,那样会更舒服一点儿——我本应在迪安娜小姐身上航行,但现在,她却驾驶着我。
“我没想到事情是一团糟。”她说。
“只是,这个巫术、哈利先生被杀、金币被偷……所有这一切都和我所了解的合不上拍。”
“和哪些事儿合不上拍?”
她金色的秀发在我脸上拂来拂去,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我不想和她再谈这些了,敷衍道:“嗯,那是你交际圈外的的一些人和事。”
她微微地抬起下巴,问:“嗅?举个例子?”
“一个叫迈尔·兰斯基的纽约匪徒,他同谋杀案一定有关联,但我不知道这关联是什么。”
“噢,是他呀。”
我坐起来,眯眼看了看她,并将她轻轻推开。她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表情就像一个小女生在书包中放了香烟被抓住时的样子。
“你听说过迈尔·兰斯基?”
她耸耸肩,“我见过他,他同哈罗德·克里斯蒂很友好。”
“哈罗德·克里斯蒂可没这么说。”
“我知道哈罗德接受了兰斯基整整一百万的礼金,作为对他所做帮助的酬劳。”
我也耸了耸肩,学着她的口气问:“比如说?”
“比如说,说服公爵及哈利先生同意兰斯基在拿骚及大巴哈马岛设赌场的计划。”
又回到了起点!
“有没有可能,”我问,“哈利先生对此事强加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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