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马克汉说:“这个案子背后有股奇怪的暗流,隐藏着恐怖且不可思议的意涵。”他耸了耸肩--我知道,他还没有从杜瑞克夫人的话里跳离开来--说:“也许,狄勒教授可以提供我们一些更具体的线索。”
狄勒教授以一种勉为其难的热诚迎接我们。他桌上堆满了纸张,显然正在忙,被我们硬是打断。
“马克汉,什么风把你吹来?”我们各自找到位子坐下后,他问,“有关于罗宾命案的结果要告诉我吗?”他在德国数学家威尔的《空间、时间和世事》那页做了个记号,然后将身体往后靠,不是很有耐心地看着我们。“我正忙着解决奥地利物理学家马赫理论中的问题……”
“很抱歉,”马克汉说,“我不是来向你报告罗宾的案子。只是,今天这附近发生了另一桩命案,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和罗宾的死有关。我想要问你的是,你认不认得一个叫约翰·E·史普立克的人?”
狄勒教授恼怒的表情迅速转变,说:
“死者就叫这个名字?”他不再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是的,今天早上七点半多,在靠近八十四街的河滨公园内,一名叫约翰·E·史普立克的人被枪杀了。”
教授的眼睛转到壁炉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脑海里被问题困扰着。
“是的,”他缓缓地说,“我--我们--认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不过,和你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你认识的这人是谁?”马克汉急切地问。
教授再度犹豫起来。
“我说的这人,是安纳生一门数学课的得意门生,在剑桥,他们叫他‘斗嘴大王’。”
“先生,你又是怎样认识他的?”
“安纳生带他来过几次,要我见见他跟他谈谈。安纳生很以那孩子为荣,我也必须说,那孩子有特殊的天分。”
“也就是说,家里其他人都认识他?”
“是的,我想贝莉儿见过他。如果你说的‘家里其他人’也包括派恩和毕朵,我想他们对这名字应该也不陌生。”
凡斯接着丢出下一个问题:
“杜瑞克一家人也认识史普立克吗,狄勒教授?”
“很可能。安纳生经常和杜瑞克在一起……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史普立克来的时候,杜瑞克也在这里。”
“帕帝呢?他也认识史普立克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教授有些不耐烦地拍着椅子扶手,转身向马克汉说,“我要问你,”他的声调中带着忧虑,“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今天早上的事,和我们这位学生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告诉我,被杀死的人,就是安纳生的学生吧?”
“恐怕正是他。”马克汉说。
教授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安--我想,应该说是害怕。
“就算真是如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认为他的死和罗宾的死有关?”
“我承认我们也没有什么具体根据,”马克汉对他说,“这两件案子的背后都缺乏具体动机--它们的‘无目的性’就是这两件案子的共同点。”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找不到任何杀人动机。但是,如果所有找不到动机的案子,都被假设为相互有关联……”
“这两件案子在时间和地缘上也很接近。”马克汉强调。
“这就是你的假设基础?”教授有点不屑地说,“你的数学一直不太好,马克汉。但你至少应该知道,不能在这种前提之上做任何假设。”
“这两个人的名字,”凡斯打断两人的谈话,说道,“公鸡罗宾和约尼·史普立克,都是著名童谣中的主角。”
老先生震惊地望着他,脸上渐渐涌现愤怒:
“这种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这可不是我开的玩笑!”凡斯答道,“开这玩笑的人是主教。”
“主教?”狄勒教授努力压抑心中的不满,说,“马克汉,我告诉你,我不再陪你们兜圈子了,这个神秘主教的名字,已经是第二次在这房子里被提起。好吧,是有一个无聊的家伙写了封疯狂的信,和罗宾的死有关。请问,这主教和史普立克又有什么关系?”
“史普立克的尸体下,警方找到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打字机写着一个公式,字迹和主教上一张纸条一样,来自同一部打字机。”
“什么?”教授突然坐直了身体,“你说,是来自同一部打字机?有个公式?是什么公式?”
马克汉打开记事本,将匹特斯给他的那张三角形纸条递给老教授。
“是雷曼-克瑞斯托弗尔张量公式……”狄勒教授坐着端详了那纸条甚久,然后递回给马克汉。他突然变得苍老许多,当他抬起头看我们时,眼中露出一股奇异的光芒,“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充满无助和退缩,“或许,你们现在的方向是正确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
马克汉对于他转变态度,感到茫然不解。
“本来,我是来向你查证,看看你们和史普立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老实说,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不过,我希望,你能准许我们问问派恩和毕朵,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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