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爱问什么都行,马克汉,这样你才不会说我阻碍你办案,”他用恳求的眼神看马克汉,“不过,我希望你在探取任何行动之前,能够先让我知道。”
“这我可以答应你,先生,”马克汉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不过,恐怕到目前为止,我们距离‘采取行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抬了抬手,从这动作不难看出来,他也发现了老教授的不安,马克汉正企图用肢体安抚老教授。
教授送我们走到门口。
“我并不了解那个张量公式,”他低声说,同时摇摇头,“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
“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狄勒教授,”凡斯停在门口,说,“罗宾被害的那天早上,我们问过杜瑞克夫人……”
“啊……”
“虽然她否认那天上午她曾坐在窗边,但她很有可能曾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看到射箭场上发生的一切。”
“她让你有这种印象?”老教授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一股压抑的好奇。
“有一点这种感觉。因为杜瑞克先生告诉我们,他听到他母亲的尖叫,但她却否认这一点,使得我们相信,她可能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我刚刚想到,你对她的影响力可能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人都来得大,如果她真的看到了什么,你或许可以让她说出来。”
“不行!”狄勒教授几乎是冲口而出,但随即又改变语气,将手搭在马克汉手上,说,“有些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如果那么麻烦的女人那天早上在窗边看到了些什么,你必须自己去找出答案。而我由衷的奉劝你,最好别去找她麻烦,总有别的方法,可以找到你要的答案。”他望着马克汉的眼睛,说,“你最好不要去问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们一定会尽力尝试,”马克汉礼貌地回答说,“不过,我必须将坏人绳之以法,不能为了怕触碰别人的伤口--不管是多大的伤口--而什么也不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平白无故去折磨任何人。”
“你有没有想过,”狄勒教授低声说,“你在寻找的答案,可能比罪案本身更令人觉得恐怖?”
“这是我必须面对的问题,就算真是如此,也绝不会影响我的调查。”
“当然不会。只是,马克汉,我年纪比你大,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当一个人越来越老,他会越来越了解这世界。这世界各种事物的重要性都会改变,过去我们在意的,可能变得无足轻重。这就是为什么,年纪大的人比较懂得宽容,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任何人的价值观是绝对重要的。”
“但只要我们必须活在这人类价值体系下一天,”马克汉反驳说,“我就有责任去维持这个体系,不能因为个人的任何情感,而停止追求任何真相的努力。”
“也许你是对的,”老教授叹了口气,说,“但这件事,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当你知道了真相,别忘了慈悲心。把人送上电椅之前,千万要确定他罪有应得。就像人体会生病,人心也会病,而且,往往两者会一起发生。”
当我们回到会客厅,凡斯比平常更谨慎地点燃一根香烟。
“史普立克的死,”他说,“让老教授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不承认,但那个公式让他不得不相信,史普立克和罗宾的死有关。而且,他很快就相信了这点。问题是,为什么他完全不怕承认,史普立克和这家人相识。我不是说他有嫌疑,我只是说,他在害怕……他的态度是很有趣的,马克汉,显然他不想阻挠你所主导的这项调查,但他不愿你去骚扰杜瑞克一家,我不太相信这纯粹是为了杜瑞克夫人着想,我不认为老教授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至于,那套什么身体和心理都会生病的说法,又是所为何事?……先别管了,还是去问问派恩等人再说吧。”
马克汉只是若有所思地坐着抽烟,我很少看到他这样子。
“我不知道跟他们谈有什么用,”他说,“不过希兹,还是把派恩找来吧。”
当希兹步出房门,凡斯用逗趣的眼光看看马克汉:
“其实,你真的无须抱怨,这本来就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他突然清醒起来,“我们面对的是个完全一无所知的目标,要对付的是种奇特、异常、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力量,不但难以捉摸,而且完全陌生。但至少我们知道,他一定和这老房子周围的一切有关,我们也必须追查各种心理迹象。所以,对于我接下来会问派恩的问题,你们不要感到太惊讶,越不可能的地方,我们越要仔细……”
我们听到脚步声从走道上由远而至,过了一会儿,希兹带着老管家走进来。
第11章 手枪不见了
四月十一日,星期一,下午三点
“坐下,派恩,”凡斯友善地说,“狄勒教授已经同意让我们问你几个问题;而我们希望,每个问题你都据实回答。”
“一定,先生,”管家回答道,“我相信,狄勒教授没什么好隐瞒的。”
“太好了,”凡斯懒洋洋地靠椅背上说,“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今天早上,这里几点钟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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