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先生,和平常一样。”
“家中所有人都一起吃吗?”
“是的,先生。”
“是谁叫大家起床吃早餐的?在几点钟?”
“是我叫的,在七点半,我敲门……”
“然后等他们回应?”
“是的,先生,向来如此。”
“你再想想,派恩,今天早上是否每个人都有应门?”
管家点点头:“有的,先生。”
“没有人比较晚下来吃早餐?”
“每个人都很准时下来--和平常一样,先生。”
凡斯坐直身,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今早吃早餐之前,你有没有看到任何人曾经出去再回来?”
虽然这问题问得轻描淡写,我看到管家深陷的眼睛里,掠过一阵惊讶。
“没有,先生。”
“虽然你没有看到,”凡斯追问,“可不可能,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出这房子?”
这是派恩在这次问话中第一次迟疑。
“这个嘛,先生,其实,”他有点紧张地说,“是有人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从前面大门进出,也可能从射箭室的门离开,因为我当时在餐厅里布置餐桌。我女儿在准备早餐时,通常会把厨房的门关上。”
凡斯若有所思地抽了一会儿烟,用平稳的语调说:“这屋子里,有没有人持有枪支?”
管家睁大了眼。
“这--我就不清楚了,先生。”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派恩,听过‘主教’这个人吗?”
“我没听过,先生,”他的脸色惨白,“你是指,那个写信给报社的人吗?”
“我只是说‘主教’,”凡斯不经意地说,“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说,今天早上有人在河滨公园被杀了?”
“有的,先生,隔壁的工友刚刚告诉了我这件事。”
“你也认识年轻的史普立克先生,是吗?”
“我见过他到这儿来一两次,先生。”
“他最近来过吗?”
“上星期来过,先生,我记得是星期四。”
“当时还有谁在?”
派恩皱着眉头,似乎正努力回想。
“还有杜瑞克先生,”过了一会儿,他说,“帕帝先生也在,他们都在安纳生先生房里一直聊到很晚。”
“在安纳生先生的房里?安纳生常带客人到他房里去吗?”
“不是的,先生,”派恩解释道,“那是因为教授当时正在图书室里,而狄勒小姐和杜瑞克夫人正在会客厅。”
凡斯沉默了一会儿。
“派恩,我的问题问完了,”他缓缓地说,“也请你替我们把毕朵叫过来。”
毕朵急切地朝我们走来,站在我们面前。凡斯问了一些和先前一样的问题,她的回答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但就在访谈结束时,凡斯问她,在今天吃早餐之前有没有朝窗外看。
“我往外看过一两次,”她回答说,“难道我连看看外头都不行吗?”
“你有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在射箭场上或是后院?”
“除了教授和杜瑞克夫人,没有别人。”
“没有陌生人?”凡斯的样子让人觉得狄勒教授和杜瑞克夫人这天早上出现在后院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从他缓缓把手伸进口袋掏烟的动作,我知道,他已深深为这消息所震撼。
“没有。”女厨答道。
“你看到教授和杜瑞克夫人时是几点?”
“大概八点钟吧。”
“他们在谈话?”
“是啊--反正,”她补充,“他们就在花圃边走上走下的。”
“他们经常这样,早餐前到后院散散步吗?”
“杜瑞克夫人经常很早就下来,在花圃边散步;我想教授也有权利,在任何他高兴的时候,到他自己家的院子里散步。”
“我没有怀疑他散步的权利,毕朵,”凡斯温和地说,“我只是好奇,他平常会不会这么早到后院履行这项散步的权利?”
“今天早上他不就履行了吗?”
凡斯请女厨离开后,站起来走到面前的窗边。显然他脑海中塞满了难解的问题,好一阵子,他站着看向窗外的河畔和街道。
“嗯……”他低声自言自语,“今天是个和大自然接触的好天气;早上八点钟,百灵鸟正展翅翱翔,搞不好嘴里还叼着一只小蜗牛。但是,老天,这一切都出了问题。”
马克汉看出了凡斯的困惑。
“你有什么想法?”马克汉问,“我倒是觉得不用理会毕朵的话。”
“问题是,马克汉,对于这件案子,我们无法‘不理会’任何讯息,”凡斯并没有转头,他面对着窗外静静地说,“我也同意,截至目前为止,毕朵的供词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只是知道,这出戏当中的两个主角,今早在史普立克被害之后不久,在后院中散步。教授和杜瑞克夫人之间的这场谈话,当然很可能只是巧合;但是,老教授对这夫人这么的感性态度,很可能和那次谈话直接有关……我想,或许我们得再找他私下好好谈谈这档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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