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雷克斯说,”凡斯解释道,“十一点过后,他听到有人拖着脚走路和门关起来的声音。”
她的眼睑往下垂,握着杂志的那只手更加紧张得死抓着杂志的边缘。
“关门的声音……”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凡斯的话。“啊!那么雷克斯也听到了?”她突然间睁开眼睛,张大嘴巴。一段惊人的回忆已经占据了她——这段记忆,使她的呼吸加快而且充满惊惧。“我也听到了关门声!现在我记起来了……”
“关的是哪一个门?”凡斯抑住兴奋地问,“你知道这声音是哪里来的吗?”
这女孩摇摇头。
“不——关门的声音很轻,我甚至把它忘了,直到你说我才想起来。但我真的听到了!……啊,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什么,”凡斯故意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想要缓和她的恐惧。“一定是风吹的。”
又问过一些问题之后,我们要离去时,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深深的忧虑。
我们回到起居室时,凡斯陷入少有的沉思。
“我必须了解那孩子所知道或怀疑的事。”他轻声地说。
“她已经挨过了一段痛苦的经历,”马克汉不同意,“因为受到惊吓,她意识到的每件事物都像是新的危险。我想她不可能怀疑什么人或事,否则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们。”
“但愿我像你那么有把握。”
接下来一个小时左右,他们都在讯问两位女佣和厨子。马克汉彻底盘问她们,不但问到前后两件血案的种种,也向她们探询了格林家族的过往今来。许多格林家族的轶事,都被马克汉搬上台面讨论;因此在结束讯问后,他已经对整个格林家族的来龙去脉有了非常充分的了解。然而,这里头却也几乎看不出任何可以追缉凶手的信息。充其量只告诉我们,格林大宅里一直都流动着浓浓的仇视、敌意和邪恶的暴怒。这些佣人所描述的景象,保证不会让你觉得宾至如归;这只是记录——零碎、拼凑而不连贯的记录,不过还是低劣得不像话——里头包括每天都有的口角冲突、抱怨、尖酸刻薄的对话、互生闷气、妒嫉和恐吓。
大部分违反常情的细节都是年纪较大的女佣何敏所提供的。虽然她还是不断以圣经的引文和章节来解释格林家族不幸的遭遇,相信上帝已决定惩罚她有罪的雇主,但比起她第一次和我们面谈时的心醉神迷,显然已经收敛了很多。虽然免不了带有夸大和成见,但是她的确大致描绘出了过去十年间不同凡响的格林一族。不过,当我们要她解释,上帝如何借她向这令人憎恶的格林家族施予惩罚时,她却语无伦次到让人不知所云。马克汉最后不得不要她离开,因为她向马克汉保证,她要坚守她的职责——照她的说法是,做一个当公平的上帝毁灭罪人时的“见证人”。
年轻的女仆巴登则清楚明白地向我们宣告,她要和格林家族永远结束关系。这女孩真正吓倒了,希蓓拉和史普特商量过后,也同意付给她薪资,告诉她可以打包走人。不到半个小时,她马上交还钥匙带着行李离开。她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证实了何敏毫无保留的评论。只不过,巴登可不认为这两宗谋杀案是公义的上帝的行事。她的看法毋宁是更实际且世俗的观点。
“这儿有些事非常怪异,”在暂时忘记卖弄风情时,她曾这么说过。“格林大宅里都是些怪人——史普特先生阅读外文书,何敏整天就苦难和地狱之火大加布道,厨子老是恍惚出神、喃喃自语到处走动,对现实的问题从来没有反应——这样一个家庭!”她边说眼珠子边转动。
“格林夫人没有一点同情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巫婆,有时候,当她看着你时,那种眼神就好像她要过来勒死你。假如我是艾达小姐,我早就发疯了。不过话说回来,艾达小姐实际上和其他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端庄又有教养,但是我也曾经看过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跺着脚,像个名副其实的魔女。有一次她还对我说过不堪入耳的话,我必须捂住耳朵才受得了。希蓓拉小姐则冷若冰霜——除了非常激动的时候,如果她的胆子再大一些,她会杀了你还一边嘲笑你。她和契斯特先生有点奇怪,自从朱丽亚小姐和艾达小姐出事以后,他们老是以为没有人看到而鬼鬼祟祟地交谈。整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冯布朗医生城府很深,让人摸不透底细;好几次希蓓拉小姐并没特别不舒服,他却一直都关在她的房里不走。说到雷克斯先生也是一个怪异的人;每次他一靠近我,就让我毛骨悚然。”她示范性地打了个颤。“朱丽亚小姐就不像其他人那么怪异了,她只是不喜欢每一个人,脾气也坏。”
巴登显然相当愤慨,她用轻率夸张的言语,没完没了从头到尾把所知道的流言蜚语说了个淋漓尽致。马克汉并没有打断她,他试着从这大量的言辞中搜集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淘出什么金砂来,只得到了几个谁都知道的小小丑闻。
至于格林家的厨子呢,老实说更帮不上忙。天生的不苟言笑,以致一谈到惨案的主题,她就说不出话来。她不带感情的外表,似乎因为她竟然也得被讯问的这件事实,而添加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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